“客官,这一层已经被包下来,下面一个雅间的客人正准备结账,可否到楼下稍候片刻?小店一定尽快收拾好地方。”黄柏抢在白茯苓回头答话前抢先劝说道。他希望快快把这些人带下去,免得出事——不是怕他家小姐出事,是怕这几个不知什么来路的外乡人出事!
偏偏有人完全不理解他的好心,华衣少妇身边的少女低声撺掇,“表姐,这北关城表姐夫最大,要让也该是他们让,我们息事宁人,日后传出去倒教人小瞧了表姐夫啊。”
这少女见白茯苓一行全不输于她们的排场就生气,看见那几个美貌的丫鬟就更来气,她也算见过一些世面,对方随从虽多,排场也不小,但显然不是官家做派,既然只是平民,那又有什么可顾忌的?论靠山,她就不信这北关城里还有谁能比她……表姐的更硬!
华衣少妇听了也是心中一动,她们来自京城,往日里京中权贵多如狗,就算她兄长官也不算小了,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千辛万苦来到这边陲小镇,莫非还要顾忌这个忍耐那个吗?这么一想,她便没了下楼的心思,就算雅间更方便她们休整,她也非要占了这一层不可!
黄柏看这一行人动都不动,心里又不由得有些着急,正待再劝,忽然听白茯苓道:“老板,这里没你的事,下去!”
一听这话,黄柏知道不能再多说什么。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面前趾高气扬不知死活的一伙人,他摇摇头退了下去,一边吩咐小二,绝对不能再让人上楼去了,上面发生什么也别管。
白茯苓赶走了黄柏,慢慢转过身去,闹事这伙人一见她的容貌,都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气,几乎要怀疑是不是仙子下凡,尤其几个家丁,一脸痴迷当场发起呆来。
白茯苓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不在意,向身边的侍女白果递了个眼色。白果会意,对着那仆妇扬声道:“你们既然知道这一层是我家小姐包下了,就请速速离开,我家小姐用膳时最不耐烦闲杂人等在一旁滋扰。”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本来被白茯苓容貌震住的仆妇醒过神来,登时脸色一变,冷笑道:“你可知我家夫人是什么人?”
白果在白茯苓手下别的不说,吵架斗嘴那是一把好手,她一听这话就乐了,“你连自家夫人是谁都不知道,要来问我?你回去问明白了再出来说话吧。”其他几个丫鬟嘻嘻笑起来。
那仆妇被气得直颤,她在主人面前大大丢脸,想反唇相讥又怕说多错多。正在她酝酿爆发的时候,另一个仆妇走了上来,拉拉她的衣袖,大声道:“这种乡野小民跟她们废话什么,敬酒不喝喝罚酒!”说罢,一挥手,示意家丁们上前来动手。
白十三他们虽然身材健硕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但在这些出身将门,自认受过专业训练的家丁眼里不过是一群普通莽夫恶奴罢了,他们毫不顾忌拉开架势就扑上去。
可一动上手,他们就发现不对了,面前这些人仿佛眨眼间变了一副模样……出招又快又狠,而且都是直截了当专攻关节要害,全无花巧。
一会儿,对方十个家丁被放倒了五个,剩余三个虽然勉强站着,却也脸色惨白,一双手臂软垂在身侧,分明是脱臼了。还有两个全然无伤,则是因为他们正好负责护住那六个女人,没有冲上前来所以幸免于难。
这些家丁虽然打架不如白十三等厉害,可也算硬气,没有一个人放声惨叫。几个仆妇、丫鬟被这出人意料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
她们一路行来也遇过一些意外,从来都只见自家的家丁如何威风凛凛将对手打得抱头鼠窜,哪里想到今天竟然会情势逆转。
被护在丫鬟、仆妇之中的华衣少妇脸色苍白但仍力持镇定,旁边那少女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用力捂住嘴巴,几乎要尖叫起来。
白茯苓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们一眼,道:“想要横行霸道也要看看对手是谁,快走吧!还等我们留饭不成?”
华衣少妇拍了拍身边少女的肩膀,示意她镇定一些,挺直腰身定定看了白茯苓一眼,冷冷道:“未知姑娘贵姓芳名?”
白茯苓却不理她,转过身去对丫鬟们道:“吃饭了!别管那些闲杂人等,菜都凉了,真是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