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预感。是宋子文?他是制造麻烦者?如果罗斯福得到情况说我破坏关系,他从哪里获得的呢?答案——只有从宋子文那里。因此,宋子文想免我的职。为什么?因为我和蒋夫人合作,而她是为了大元帅,这不利于宋子文的野心(转引自《宋子文传》)。
野心对于宋子文也许是美妙的,但在现实中却只能被戴维斯及许多西方人士看作是一种空想。与掌握实权、拥有军队、具有政治计谋的蒋介石相比,宋子文在中国显然没有实力,没有受到广泛支持和拥戴的基础。戴维斯指出:
宋既不是委员长的一位言之成理的接班人,也不是在蒋和共产党人之间可以行得通的一个中间选择。他敏锐而不明智,耍花招而不圆熟,骄傲自大而不果断,排斥不同意见而不是去说服不同意见。他不可能取得成功。1944年末,中国在蒋和毛之间是如此的两极分化,以致没有第三条路可走(《抓住龙尾》)。
根据戴维斯的回忆,1944年6月来到重庆访问的美国副总统华莱士,在与蒋介石、宋子文会谈之后,对宋子文颇有好感。认为“与蒋相比,外交部长是一位血缘上具有中国人的气质而又‘亲美的’、‘效率高的’、首先是有‘西方头脑’的人”。华莱士甚至说蒋是“东方头脑”的人,宋是“现代派”,他应该被选择为美国的工具,指导中国走出战争和进入战后世界。然而,身为美国传教士的后代,在中国出生、长大并就读于燕京大学的戴维斯,对中国的国情有深入了解。他坦率指出华莱士的想法“是一种空想,因为宋没有那种中坚力量”。在他看来,宋子文根本没有社会基础,也没有与蒋介石抗衡的实力。他这样说:
如果说他有什么追随者的话,那就是一小撮胆小怕事的西化的银行家和技术人员。在数以千计的受过美欧教育可以称为现代派的中国人中他们只是很小一部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是不关心政治的。宋的美国捧场者中突出的是华莱士。他夸大了这位外长的微不足道的同人俱乐部,把陈诚和薛岳两位相对杰出的将军和其他几个人都包括进去。这些人虽有一些势力,但不是宋的追随者。实际上,像所有他们的同僚们一样,他们都是些投机分子,只会接受那些看来会使他们有利可图的政治建议(《抓住龙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