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心里都有过不去的坎(5)

袁晓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现在的痛苦,她当年全部承受,他现在所谓的屈辱,在宇豪酒店的走道里,她清晰体会。之所以无中生有,把一切没有发生的事描述得好像真有发生,只是要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如果他连这一关也过不了,还谈什么挽回?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去洗澡。

昨天酒后的宿醉,加上脑海中一些事情纠结,袁晓晨精神很差,今天的确需要补觉。洗澡的时候,当花洒温热的水喷到身上,她突然想起,昨晚在醉得迷迷糊糊中,似乎曾经说过一句什么话,对,一夜情,先前她对伊旭杰说“一夜情”这个词的时候,心中就有所触动,只是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说要和谁一夜情。

可昨夜和她一起喝酒的是庄亦铭,带她回家的也是庄亦铭,除了他,她还可能对谁说?如果她真对庄亦铭说过那番话,庄亦铭要是稍稍存一点点心思,他们就真的裸裎相对、激情似火、高潮迭起了。

那么,今天她对伊旭杰说的这些事,其实是差点发生的?

袁晓晨吓了一跳,又赶紧摇头。不,不可能,如果她真的说过这番话,为什么今天早上庄亦铭若无其事?也许那不是她醉中的胡言,而是梦中的虚幻。对,一定是在梦中。

她在一丝不确定的惶惑中洗过澡,出来的时候,见伊旭杰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形如木偶。

她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如水一般冰寒。如果今天他听说她“外遇”的态度是这样的,那么,他和周宇静在一起的时候,可想过她?那时,他把她置于何地?

他曾亲口说,他与周宇静曾经在一起,虽然他说,那是因为他想从周宇静身上感受他和她曾经的甜蜜。

男人的出轨,总有冠冕堂皇的借口,打着爱情的幌子是最高明的一种,他更高明了一个层次,打着他们爱情的幌子迎来小三,把自己标榜得如同情圣,世上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

如果他过不了这一关,明天,他就该主动带回离婚协议书,两个人真正尘归尘,土归土,再无相干了。

别怪她残忍,她只是想要一份真实。名存实亡的东西,她不想再要,同床异梦的日子,她不想再过。这就像动手术,重重的一刀下去,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她不是不信伊旭杰是真心想挽回,可是有些时候,生活是个很缺德的浑蛋,会制造出一切的意外,一切的可能。如果仅仅只是挽回,那还不够。她需要知道,他想挽回的,是面子,是家庭,还是她。

你伊旭杰有这样的度量,想要复合的心情超越了所有,那么,我便全心全意地配合,真正地去面对橡皮婚姻的困境。如果你没有这样的度量,你猜忌,你狭隘,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么,再怎么挽回再怎么补救,橡皮婚姻下,还是千疮百孔疮痍满目,我不要这样的空壳。袁晓晨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卧室。

伊旭杰的确很痛苦,袁晓晨竟然这样子报复他,这个人,真的不再是他认识的袁晓晨了,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么残忍,这么尖锐,这么冷漠。

他把手指插入头发里,一次次地捋,似乎要把那些头发当成烦恼全拔下来,疼痛也不觉得。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想挽回婚姻,只是想和袁晓晨回到从前。可是,他的努力似乎全都白费了,袁晓晨并不领情,相反,她甚至带着恶意的报复,告诉他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些语言一点不亚于刀子的威力,她是故意的!

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良久,伊旭杰好像大病一场般脱力,他终于咬咬牙站起来,他带着愤怒,带着绝望,带着难以名状的心绪,斗鸡似的走进卧室。

这时,袁晓晨已经躺在床上,台灯开着,她在翻看一本杂志,就像平时准备睡觉却一时睡不着时的随意。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这样闲情雅致,好像若无其事。伊旭杰站在门口,阴郁地瞪着她。袁晓晨抬了抬眼皮,侧过身去,背对了门,继续翻看杂志。这样的举动让伊旭杰心里的怒火更深了一层,他吸了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然后用自己也没觉察的变异的声音哑声道:“袁晓晨,你到底怎么想的?”

袁晓晨淡淡地开口,“我怎么想的你在乎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以一个戴了绿帽子的丈夫的身份来声讨你红杏出墙的妻子吗?你不是满腔愤怒吗?你不是恨不得掐死我来维护你作为男人的尊严吗?”“我是想,我想得发疯。”伊旭杰咬牙切齿地道,“袁晓晨,你太过分了,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昨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男人事业为重,当然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你应该了解,可是,你并不,你报复,你和别的男人上床。而且,你还在我面前炫耀,你要表达什么?你魅力依旧?你一样行情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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