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以前很可能是大的食品储藏室。墙壁和屋顶被漆成暗淡的葡萄色。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未发酵的葡萄汁味,还掺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味,像是腐烂的水果味。地上没有圆圈五角星的符号,没有羊头盖骨或是倒置的十字架,也没有滴油的黑色蜡烛——没有一件类似这样的东西。然而,房间里阴森森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没有人愿意待在这儿。
一个带有玻璃门的旧橱柜上摆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不同大小的棱镜,鸡蛋大小的彩色石头,带有砝码和刻度的旧式黄铜天平,装满粉末的蓝色药剂瓶。一个长着角的女神的银雕像摆在橱柜的最上方,旁边是一把匕首,刀刃弯曲得像把镰刀,感觉非常残暴。橱柜上方挂着一幅织锦,是中世纪时期的场景,一个身穿长袍、头戴面纱的女人正走向山坡上的一个城堡;一个受伤的骑士在画面最显着的位置;一只乌鸦戴着一个金饰环在天空中飞。
“这太疯狂了。”我叫道,“哈尔到底被什么缠住了?”
劳蕾尔将手抱在胸前,仿佛在保护自己:“这是米娜的地方,但最近哈尔也经常在这儿。”
“米娜也痴迷于这些东西?”
“就是她让哈尔接触这些东西的。我知道很多人觉得这很古怪,但不要妄下断语。以前的炼金术为现代化学奠定了基础。”
“当我和哈尔还是孩子的时候,米娜很少在我们身边,常见的只有管家和仆人。我见到她仅有的几次,她都很疏远,总是让人感到敬畏,甚至是令人害怕。”
“你说得不错。”
我觉得劳蕾尔话中有话:“怎么说?”
“哈尔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
“什么?”
“米娜其实是个巫婆。”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米娜的形象:她喝下了一瓶药,就在我的面前变成了一个女巫,皮肤是绿色的,鹰钩鼻长长的,只有一颗牙齿,在午夜从窗台上飞起来,施下邪恶的咒语。我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这也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