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游戏(12)

“我有一段时间没用手机了,六个多星期了。”车祸的痛苦又席卷而来,“他们不得不把我从车里弄出来。我的肋骨断裂,动脉大出血。由于失血过多,我在医院躺了很长时间,连塞缪尔的葬礼都错过了。但我现在已经逐渐恢复了。”

她叹了口气:“太可怕了,车祸怎么发生的?”

“当我试图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时,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只记得我去约翰·肯尼迪国际机场接塞缪尔,他刚从约旦飞回来。我们行驶在外环公园大道上,前面是跑道。在我们身后的小卡车总是不停地挤我们的车,把我给惹恼了。但当我减速让它先行时,它却不领情。我能记得的就是这么多了。”

我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剩下的我实在是说不下去。气囊阻挡了我的视线,但我仍能清晰地听到塞缪尔发出的恐怖声音,他从未在我面前尖叫过。我不顾胸口割伤的疼痛,抓住安全带,想把自己松绑去帮助他,但就在我快成功时,我晕了过去。

黛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或许你记不起来是件好事,你的大脑在保护你不去想那些恐怖的事情。你一定非常想念塞缪尔。”

“我想我永远都恢复不了,黛安。”

我无法形容自从塞缪尔死后自己陷入的那个黑洞。我找不到确切的字眼儿去表达我的感受。我不时地想起早些的日子,他的工作使他总是长期在外,我总是处于等待的状态,就像在3月等待冬天的结束一样。一旦女管家伊夫琳得到了塞缪尔要回来的消息,整个气氛都变了。我仍能清晰地看到她容光焕发,面颊泛红。她会东奔西跑,清洁一些本不需要的东西,甚至会烤面包。而我会去理发,把皮鞋擦得锃亮。那天总会到来,塞缪尔会从那扇门走进来,怀里抱着成箱的礼物,这些都是些富有异国情调的东西,有土耳其的蜡烛、沙瓶和锦砖,还有为伊夫琳带的在以色列手工制作的罗马玻璃耳环。我清了清嗓子,掩盖住哽咽的声音:“我一直希望再次见到他,但我知道再也不可能了。”

她递给我一张纸巾。

“干什么?”

“擦擦眼睛吧。”

我摸了摸眼睛,发现已经湿润了,不知不觉中我竟流泪了。

“想喝点什么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一瓶威士忌,不用杯子。”

她笑着说:“我想你今天晚上过得很愉快。”

“你完全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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