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序言(2)

他腰间挂着一把订制的刀鞘,隐藏在宽松的黑夹克下,刀鞘里正是北欧海盗格斗刀。一旦有人越过他的底线,他便会毫不留情。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两件东西:第一件是来自哈特拉古城的胜利女神像,如今栩栩如生的铜头已经被他收入囊中;另一件,也是更重要的一件,眼看也就要到手了。这时,他密切关注着一个叫托马斯·扎卡尔的人,始终将他死死地锁在自己的视线里。

托马斯·扎卡尔埋着头,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似乎这样做就可以阻止这场洗劫。然而这只能是自欺欺人。一帮掠夺者用机枪捣碎陈列柜,将陶皿装满小车运送出去,途中只听见陶皿纷纷破裂的声音。

博物馆的档案几乎都被扔在地上付之一炬,像火葬时的柴堆一样燃烧起来。托马斯跪在地上徒手扑打着火焰,比他年长很多的哥哥阿里把他拽开来,“托马斯,住手。这样会被烧伤的!”

托马斯从阿里那里挣脱出来,走向一个挥舞着电锯的掠夺者,他正想锯掉来自科尔沙巴德的一个石头头像。这把电锯是用来切割柔韧的木质纤维的,锯齿可以粉碎石灰岩,将物体彻底破坏。托马斯冲向他,而他正挥动着手中旋转的电锯。这时阿里一把抓住了弟弟,反扣住弟弟的双臂,及时把弟弟拽了回来,大喊道:“天哪!你想找死吗?”

阿里惶恐地环顾四周,不知何去何从。这里是他弟弟的地盘——托马斯更熟悉这里的廊道和房间。浅淡的肤色和姜黄的头发使得阿里看起来特别显眼,也使得他们兄弟俩更容易受到攻击。没有了灯光,只有些许微弱的自然光,展馆里一片昏暗。整个博物馆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最大的艺术品因为太重而没有被搬走,裹着一层保护布,像是等待埋葬的巨人。

黑暗中,阿里隐约辨认出巨大的人首翼牛像,那里是进入亚述展厅的拱门。他恳求托马斯:“过来帮帮我吧,我不认识路。”他一把将托马斯紧紧压靠在一个石制士兵像上,控制住了他:“深呼吸,冷静点!”

托马斯试图挣脱:“我必须出去,附近有一辆坦克!”

“馆长已经试过了。他三次去巴勒斯坦酒店寻求军队援助都被拒绝了。走吧,塞缪尔在等我们呢,我们已经迟了。”

“我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否则我们和那些盗贼没什么两样!”

“你难道想把这些都留给掠夺者吗?”

托马斯又作出一次无力的挣扎,但这次阿里很坚定。他们穿过迂回的、黑暗的走廊,来到了一间积满灰尘的小储藏室。

一位身材矮小的长者满目愁容,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塞缪尔·迪克斯看到两兄弟到来,舒了一口气:“你们终于来了,我真担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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