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o:傻瓜其实不一样
2008年的秋天我和你只相隔一个过道。你人高马大,有点发胖,喜欢踢足球。他们都说你这么高的身材不打篮球简直就是浪费,于是你叫上你那些哥们儿去练篮球。你总是一身臭汗地在周末下午回班级换衣服,我坐在前排做卷子,风吹得有点冷,我就关着窗户。你换好衣服就会跑到前面来,脖子上搭着毛巾,头发还在滴着水珠,左手拿着非常可乐贱兮兮地笑着问我:“能开下窗户吗?”
我绝对不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喜欢上你的,但是又是从什么时候,我开始注意上你了呢?
多亏了我的头发很长,散落下来就遮住了我变红的脸。你见我不说话,就自己去开了窗户,从书桌膛里掏出卷子一张张做起来。
我在你的世界里一直都是不声不响的透明人,有一次你忽然停下笔来,看着在发呆的我说:“杨素素你好奇怪耶,周末你在班级发呆不如回家睡觉呢,你为什么每周都来这受罪呢?”
这个时候我能和你解释说,因为你每周都来踢球吗?
终于你还是放弃了篮球,因为总也学不会。因为渐渐熟络,周末你来学校踢球我来学校上自习,也有的时候我买了你喜欢喝的脉动或者可乐去球场边坐上一会儿,看着你汗流浃背地在球场上跑来跑去,身上7号的球服被夏日的风吹得格外好看。
入冬的一天你忽然说你要过生日,周围的人都躁动无比,又有借口勒索你了。你却转过头来问我:“杨素素,我过生日,有什么礼物要送吗?”
我多么想拿一件像样的礼物送给你,在你眼里很廉价的脉动和可乐显然只是尘埃一样微不足道,但对我这样每个月只有不到两百块生活费的乡下女生来说,已然已经很贵重。
我拿不出像样的礼物,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脸唰的一下子又红了。你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安慰我一样说道:“开玩笑的啦,走,带你们去我家吃饭。”
晚上你送我出门,你问我哪个方向,我指了指东边,你忽然跳起来说:“咦不对啊素素,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家在西边啊,你和你妈妈又换房子了吗?”
你居然还记得,你上次陪我过了天桥,你还记得那是西边。
我赶紧解释着:“哦,搬家了,原来的房子住不起了。”
你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其实傻瓜,也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