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训练(2)

第二天,恰恰决定了不去军训,便托人请假说生病了。当然是装病。后来辅导员找到寝室来看望她,恰恰正蒙着被子睡觉。辅导员是个男老师,姓施,同学们都叫他施导。施导特瘦,个高,电线杆子的身材,年纪比学生大了七八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许多。

我是病了嘛。恰恰坐在床上说。施导和班长站在寝室里,一本正经地说,病了要请假,要给我写请假条,我签字才能生效。哪有你这样随便托人说的。

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恰恰声音小小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不知道,我没说过吗。昨天你对章教官态度不好我还没批评你。施导有些来气了,声音提高了八度。

班长补充说,能坚持最好坚持,军训是很难得锻炼机会。如果真不舒服,你上校医院看看。

什么叫真不舒服,莫非我是装的。恰恰站起身,一脸的不高兴。

我看你就像是装的。施导把话说直了。恰恰不再哼声,她眼睛里的蓝色眼贴十分显眼,眨眼间,她的眼泪就挤出来了,至少有五滴。班长在想,真不亏是学表演的。

走时,施导指着恰恰说,你没病的话,马上去操场参加训练,你们班不能拖全院的后腿。知道吧。还有,你最好给章教官道个歉。

施导和班长走后,恰恰把一床的衣服狠狠地扔在地上,今天见了鬼了。骂虽然骂,但军训还得去。

恰恰来到操场时,她看见了满操场的迷彩服,在变换着,十分显眼壮观,那一片绿在一刻间让她有了些许的感动,恰恰一头跑进了绿海中,然后跑步走到了章教官面前,大声道,报告!

本想向他道个歉的,没想到章教官说了两个字:归队!

恰恰欲言又止,归队就归队吧,什么都不说了。

晚上回到寝室,恰恰冲了个澡,便躺在床上不想动弹,等叶子和方思叠她们进来,她早已睡着了,叶子正准备去洗衣,看见恰恰的换下的军训服扔在床角,顺手捡了起来,放进了自已的桶子里。

方思叠看见了,小声说了句,你也真是,干嘛要给她洗啊,你要做人家的免费保姆吗,让她当小姐啊。

叶子说,她可能病了吧。叶子在家勤快惯了,觉得这没什么。

方思叠小声说,我看她很会装病,你不要同情她,本来就娇惯了的,还神气。叶子回道,就这一次吧,下次让她自已动手。再说都是同学,我是顺手之劳。

哼,这种人不值得对她好,你看她一副自负的样子,好像自已高人一等。有什么了不起。方思叠还在说恰恰。可就是方思叠说最后一句时,恰恰突然醒了,她伸个懒腰,瞪了方思叠一眼,怎么,说谁哩,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哟。方思叠本来心里不平,这下恰恰回话像根火柴点燃了她心里的无名火,她扭过头说,是说了,我劝叶子不要给你洗衣,让你学会自立,这有错吗。恰恰看见叶子在埋头搓自已的衣,便惊叫道,啊,我的衣你在洗啊,这怎么可以啊,不好意思,谢谢啊。

你不是病了吗。方思叠故意说。恰恰坐了起来,回道,没想到你也会假装关心人。我病不病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方思叠也不示弱,回道,你,说话这么刻薄,谁说你了,神经过敏。林恰恰嗲着声音说,我看你就是见叶子帮我洗衣心里不舒服,什么时候也让叶子帮你洗啊。

叶子提着桶子要出门,劝道,不要争了,一点小事情。

叶子,谢你啊,晚上我请你吃饭。恰恰尖起声音大声说。方思叠一脸火气道,我才没那么无聊,我自已有手,我不会麻烦别人。

林重来这几天每天给恰恰电话问情况,生怕她女儿吃苦。恰恰正好撒骄道,老爸,军训晒得我脸皮都要掉了,洗脸都痛,我们班今天又倒下几个,我肯定会倒的。林重来一听,心里不是味道,就在汪纯面前责怪学校来,真是,这么热的天这么长时间军训,把孩子累倒了咋办。汪纯据理力争道,学校的安排自有道理,军训是大学第一课,必不可少的,大学都是半个月军训时间。不要听孩子说什么就跟着埋怨什么,应该鼓励她学会坚持。

汪纯却一直认为,像恰恰这样的女孩子,就应该受点打击受点挫折受点委屈吃点苦才对,不然她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她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喜欢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明白天外有天,要谦虚低调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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