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要准备考试,只在吃饭及送水果时才敢唤他。
接连而来的考试,我仍然像陪哑巴上阵。可是,我这急性子、直肠子的人可不是哑巴。在饭店餐桌上,使尽了低姿态,几天下来,他仍然不理不睬,我实在忍不住,尽全力压低嗓门儿,还是喷出来:“考试时考生虽然地位第一,但你也不能完全不理会陪考人的感觉。你为什么老是沉着一张脸给我看?”
他抬头望着我,没有表情也没说话,又低下头。
话一出口,我心里就骂自己:完了完了,你这样对待他,他永远都不会理你了……我心里七上八下,覆水难收了!我懊恼万分,这是当年七月十四日,我永远记得。
但,他看起来既未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怒气冲冲的话。
我又使出软姿态:“乖乖,你辛苦了一天,咱们回家休息吧!”
他无声地跟着我上了出租车。一到家,又钻进房间。
我终于知道,儿子不但联考报销,连心灵也报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