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国中毕业前,打电话问他:“高中考试时,你需要我陪考吗?”
“不用。”
我就飞往伦敦搜集资料去了。
在伦敦图书馆外,偶尔打电话跟儿子闲谈。有一次,再问他:“升学考时,你确定不需要我陪吗?”
没想到他说:“要。”
我立刻打包回到台北,儿子也搬回来跟我住。
过去一年,他父亲说为了加强补习,我几乎完全没有机会跟儿子见面,不知道孩子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上厕所,从不主动开门。即使在餐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也从不说话,绝无表情,眼帘低垂,从不看人,整张脸像苦瓜般皱着拉着。递上饭碗,他接过去,一声不吭快速埋头扒饭,一吃完立刻拉开椅子,回房、关门,又无声无息。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这个样子,从不主动说话,即使回答问题,也绝不超过两个字。问他“要不要吃水果”,必然冷着脸说“随便”;问他“这样好不好”,必然如蚊子般低声说“还好”。
我想,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气结,都要抓狂。
孩子不但成绩落后,性情乖僻,精神更是委靡。我告诉自己:他病了!我一定要忍耐、要观察、要思考最适当的对待方法。
儿子国中成绩不好,所以台北县市所有可以报考的学校都报了名。最先是北市高中联考。我像所有家长,在考场附近的树荫下铺了报纸,坐在地上边看书边等他,看到有考生出来时,赶紧站在前面,迎接随时可能出来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