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笑了起来,心里猜想这一定是调皮的鲁达欣的笔迹。问他,他害羞地笑着点点头。我们的目光朝左边移过去一点,又看到几行同样笔迹的铅笔“题词”——
沟算什么呢 /坎算什么呢 /走过去 /头上依然是蓝天 /脚下依然是大路
鲁达欣妈妈告诉我们,这也是鲁达欣写上去的。妈妈拿出一个小板凳放在门边,胡老师就坐在小板凳上,和站在她面前的鲁达欣絮絮叨叨地说话。
胡老师用很疼爱的目光看着鲁达欣,说:“鲁达欣,你在我们班已经算是很优秀的了,但是,天外还有天,你千万不能松懈啊……”
胡老师说了一遍又一遍,鲁达欣认真地点着头。我们觉得胡老师真像是鲁达欣的另一个妈妈。鲁达欣妈妈话不多,她只是笑。我们刚刚听胡老师说过,鲁达欣的爸爸两年前去世了,他妈妈有严重的心脏病,没有工作能力,所以,母子俩完全没有固定经济来源。
鲁达欣妈妈说自己的心脏病是先天的,原来还可以干活儿,几年前犯过一次病,很厉害,之后就没办法干活儿了,连走路都不能走远,否则就会心慌、浑身乏力。
她说鲁达欣的教室在三楼,她只去过一次,是开家长会。
在上楼的过程中,她歇了三次。我们看天都黑了,就向鲁达欣妈妈告辞,说我们下次再来。刚要出门的时候,无意中映入眼帘的,是门边墙上的另外两行铅笔“题词”——
一切不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吗
妈妈善意的谎言
我们装作没看见,因为这两行字让人感到心里有点沉。
回去的路上,有个一直陪着我们的快嘴快舌的女生说:
“其实你们今天来,是害了鲁达欣!”我们吓了一跳:“啊?为什么?”
“因为,今天你们害鲁达欣家开了太长时间的电灯哦。你们知道吗?平时鲁达欣放学后都是在室外写作业的,他必须在天黑前写完作业!”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们问随行的同学,是否觉得鲁达欣和班里同学不一样。
她们连连摇头,说一点也没觉得。她们又七嘴八舌地告诉我们:“其实,鲁达欣很顽皮的!他上课老爱讲话,做小动作。”“他最喜欢上课的时候和别人大声地争论,而且,他还好固执好固执!”
她们还告诉我们,胡老师好啰唆。还有,胡老师特别特别喜欢鲁达欣。我们一听都笑了起来——这两点,我们刚才就已经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