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风(24)

“原来如此。”大和尚肥厚的手掌啪地往膝上一拍,“你无法完全相信加贺先生是恶鬼邪灵的原因,我这会儿总算明白了。难怪你会这么半吊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因为早在加贺先生之前你已见过真正的恶鬼邪灵了。”

“那就是梶原家的美祢。”大和尚接着说。

“她躲在迎接加贺先生这个重责大任暗处,借机发泄自己卑鄙的妒恨,下手害死了情敌。你亲眼见到她的恶行,同时也看到人们企图隐瞒事实的手段,也就难怪你无法单纯地只是闭上眼睛,害怕直视恶鬼邪灵了。因为你的心中,已萌生了抗拒恶鬼邪灵之说的念头。”

宇佐蓦地垂眼盯着自己的双手。在我心中萌生的念头—

人要做坏事,全属自己任性妄为,与恶鬼邪灵无关。对了,我曾对启一郎先生这么说过。

明明是自己顶撞小大夫的话,却差点忘了。

“另一方面,加贺先生周遭也正频繁发生凶事,于是,你的心开始动摇,渐渐相信那些都是加贺先生造成的,是以他非人的邪恶妖力造成的。不,与其说是相信,或许该说是就要被大家都相信的事给说服了。你的心也很软弱,两股力量不断拉扯着你,以至于你会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大和尚说的话令端坐着的宇佐感到脚下即将崩塌。她渐渐看清自己身处的情境,竟然感到害怕起来。我站在这么细的界线上,难以决定该倒向哪一边。

“恶鬼邪灵其实都是活着的人哦,宇佐。”

大和尚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地温柔。

“美祢是个活生生的姑娘吧?我没说错吧。”

“没有,可是—那个—”

她招出美祢被她拿刀吓得脸色发青的经过,大和尚听了忍不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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