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这是他的电影’这种说法。”(14)

整个影片在多个地方拍摄而成。片头在死亡谷拍摄,双方军队的宏大对阵场面在西班牙拍摄,在海滩边骑马行进的镜头在外景地拍摄,除此之外的所有外景都在环球影片公司的外景地拍摄。具体的战争场面、亚壁古道、山丘上堆满奴隶尸体的场景等都在现在位于洛杉矶的环球影城内拍摄。

奴隶起义的整个拍摄过程非常复杂。美术设计部门负责制作整个影片的情节图板,索尔·巴斯独自完成奴隶起义的图板。美术指导亚历山大手下有两个情节图板设计师:克劳德·吉林沃特和乔尼·皮考克。对于主要场景的图板,库布里克会仔细察看,但他喜欢多个机位拍摄,经常会超出图板设计的数量,有时甚至会布置多达三十个拍摄机位。

袭击罗马角斗士学校大门是一个非常精彩但危险的镜头,特别是当奴隶们爬到大门的栅栏之上,栅栏坍倒,压在罗马士兵身上的时候。劳伦·珍妮特回忆道:“爬到栅栏上的是我们那六个特技演员。当时,我是柯克的替身,我们用绳索把栅栏拴好,然后让它们落下,大约在6英尺的地方停住,因为下面确实有真人扮演的罗马士兵。接着,真人扮演的罗马士兵撤走,下方会换上身着罗马士兵服装、手持武器的假人,我们扔下去的栅栏就砸在这些假人身上。栅栏落到这些假人身上,不会继续下落,直击地面,我们的手指也不会受伤。”

在拍摄把奴隶们钉在十字架上的镜头时,设计人员为特技演员们准备了一个大型的木制十字架。特技演员们被吊在上面时,脚下并不是悬空的,他们的两只手被绑在十字架的横梁上。因为拍摄时间长,而且要反复重拍,再加上同时用多个机位拍摄,这个镜头对于特技演员们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当他们坚持到疲惫不堪、浑身酸痛、又热又渴的时候,库布里克会告诉工作人员:“把他们放下来,休息10分钟再吊上去。”

斯巴达克斯和安托尼乌斯被捕之后的一个晚上,他们在一起谈论即将到来的绞刑。这个镜头在巴汉姆大道和101高速公路的一个山丘脚下拍摄。库布里克让演员和工作人员一直从晚上9点工作到第二天早上6点。柯克·道格拉斯和托尼·柯蒂斯是这场戏的主演,在他们身后躺着一排战死的奴隶们的尸体,在远处是吊在十字架上被处死的奴隶。库布里克坚持所有尸体必须由群众演员和特技演员扮演,因为他希望在斯巴达克斯和安托尼乌斯对话过程中不时伴有伤员的呻吟或挣扎的声音。

在他的传记《托尼·柯蒂斯自传》中,柯蒂斯对于这个镜头的拍摄做了非常详细的记录。现场一切就绪后,库布里克下令开始拍摄。柯蒂斯回忆道:“‘斯巴达克斯,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安托尼乌斯问道。群众演员饰演的奴隶们呻吟着。‘生活不是一碗樱桃,安托尼乌斯,’斯巴达克斯回答道。这时,库布里克叫停,说道:‘在说有樱桃的那句台词时,左边第三个十字架上的人应该要动一下,但是你没动。’”那个群众演员对于自己的失误表示歉意。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总是有群众演员没有按照导演的要求去做,但库布里克没有发火,只是要大家一次次地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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