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哈里斯-库布里克公司(14)

因为影片大胆尝试新的叙事方式并使用非直线型结构,《杀戮》现在被公认为是一部经典影片,但在当时,这种尝试并不受欢迎。虽然自从格里菲斯开始,很多导演都在运用闪切手法,但《杀戮》不是单纯地用倒叙手法讲述故事。在库布里克的电影世界里,时间是可以重复的,就像是乘着威尔斯笔下的时间机器去进行时间旅行一样。说到第一次看剧本时的感受,玛丽·温莎说道:“一开始,我看不下去,剧本的结构很复杂。我从来没看到过像《杀戮》这样运用如此多的闪切的剧本。虽然现在这样的剧本非常普遍,但当时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虽然听到了很多不同意见,但哈里斯和库布里克对剧本的结构很有信心。哈里斯回忆道:“原著的结构就是这样,我们是按照原著的结构拍摄影片的。”但面对许多朋友、影星经纪人还有其他业内人士的批评,库布里克和哈里斯对于自己的作品还是有些担心。哈里斯说:“如果有足够多的人告诉你你生病了,那你可能真的会倒下。”

哈里斯和库布里克非常失望地返回到纽约。在把影片交给联美公司之前,他们决定再看看对于这部影片结构的批评是否正确。于是,库布里克把影片拿到了他曾经剪辑过很多前期作品的法国外国电影译制公司。在那里,他把影片按照大家建议的那样去重新剪辑,把倒叙、插叙等形式改成了直线型的叙述方式。

在把影片重新剪辑之后,他们发现还是更喜欢以前那种非直线型的结构。哈里斯和库布里克对于电影的直觉是正确的。哈里斯说:“尽管很多朋友、经纪人都说这样不好,但我们还是无法抛弃重新剪辑之前的那个版本。我和斯坦利商量后,都觉得‘原著开始吸引我们的地方就是它的结构,我们觉得这部影片之所以与众不同就在于它不同寻常的结构。于是,我们还是采用一开始就吸引我们的叙事结构。’就这样,我们把在预演时放映的那个版本给了联美公司。”

《杀戮》的作曲是由杰拉德·弗雷德福完成的。影片采用了粗犷的音乐主题,由铜管乐器圆号演奏拉开影片的序幕。弗雷德福说道:“影片的音乐采用了多种乐器的混合演奏,采用弦乐器进行四四拍的演奏,同时配以铜管乐器,这就是音乐的主题-一种相互碰撞的主题。我想影片的曲子最令人兴奋的地方就是让我能找到兴奋点,这一点有些像美籍俄罗斯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的代表作品《春之祭》。

“我想通过音乐表现影片的主题,《杀戮》讲述的故事不仅仅是一个在赛马场发生的抢劫案,它是关于‘生活平等’的故事。在影片的结尾,斯特林·海登的女朋友告诉斯特林他还有机会逃跑,但斯特林却说:‘这会有什么不同吗?’这句台词分量很重,这也是斯坦利在影片中一直强调的一个概念。因此,我想把它突出,而铜管乐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我们的理念是勇往直前,永不回头,电影一开始就像一列奔驰的列车,毫无停下来的迹象。

影片的曲子在洛杉矶的戈尔德温制片厂录制完成。弗雷德福回忆道:“那个时期是作曲的黄金年代,而文特·弗农是有史以来最棒的录音师。”一个有40人组成的乐队参加了影片配乐的录制。“钢琴家普列文弹奏钢琴,小号手彼德·坎道里吹小号,白人鼓王雪利·曼尼充当鼓手。我是那个乐队的指挥,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激动人心,我至今难忘。”弗雷德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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