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现在他懂得导演才是他想做的。”(6)

“库布里克冷静、淡泊,但想象力丰富,思想深邃,”文森特说道,“他的沉默和谦逊使人不得不肃然起敬。不管他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因为他真的太有魅力了。不管是谁跟他一起工作都会按照他的安排去做,他会对我的姑姑说:‘卡蒂埃小姐,劳驾您站在这里好吗?劳驾您这样好吗?’你按照他说的做了,他就是这样让人敬佩。斯坦利总是非常镇定、冷静,即使是一个简单的指令,你也无法拒绝。你可以看到他的思路非常清晰,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他总是精力集中地工作。斯坦利做事低调,不爱炫耀。他总是拿着一个曝光表走来走去,拍摄的黑白照片棒极了。他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大,背有些弯,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表的优雅风度。他总穿一件运动夹克,一条宽松的裤子,两个口袋里装满东西,脚上是一双胶底鞋,总是系一条领带。他天生安静,拍照时,他抬起曝光表,向后退,然后按下快门。他总是很严肃,从不开玩笑,他总是会不好意思,但他很自信。斯坦利对自己总是充满信心。我们有时跟他开玩笑,逗他笑,我们有时会拥抱他。‘松开斯坦利,松开。’他会笑着这样说。斯坦利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他的想法神秘莫测-他是一个很难读懂的人。他从不吹嘘炫耀,从来不认为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甚至当关于拳击手的故事短片制作完成也是一样。他从来没有夸耀那个短片做得有多好。他非常真诚、低调,有些天才人物会吹嘘自己,但他不会。”

为了了解沃特的日常生活,库布里克去了沃特、文森特和他们的姑姑居住的西十二街格格林尼治村的公寓。库布里克的计划是把卡蒂埃家真实的生活搬上银幕。他还凭借在《展望》学到的经验,在故事中增加了一些更生活化的情节。比如,让沃特养了一条狗便是其中之一。

在询问过卡蒂埃兄弟的生活习惯后,库布里克便开始安排影片中他们早上起床后的情节。“他会问你每天都干些什么,比如:‘沃特,你早上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噢,’沃特说,‘我们进去吃早餐。’‘早餐是怎么吃的?’‘通常是文森特给麦片里冲水。’斯坦利说:‘好,明天早上我们就拍这个场景。’我们就是这样拍这个短片的,很顺利。他根本不需要排练,一切都很快,没有重拍、再重拍。他是在拍摄-不是在编造拳击手的一天。他先准备好拍摄的场景。”文森特回忆道,“他会说:‘沃特,我们要拍你早上起床的镜头。我要你从床的这边下来,走过去,伸展伸展胳膊,再打个哈欠。’”

位于格格林尼治大道的“牛排餐厅”是沃特在格格林尼治村里最喜欢的饭店。接受训练时,他的午餐安排是在这里吃牛排。库布里克跟着沃特去了这个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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