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期杂志中还有库布里克拍的一张约翰·格兰特的照片。二十三岁的约翰·格兰特是全美第一家全新闻电台“新闻台”的记者,他用一个录音机录外景节目。照片中的他正在和纽约拉丁区的女艺人交谈。
10月10日一期的“人物”栏目中十二个人的照片都是库布里克拍的,他们都被问了同一个问题是:“你认为美好时光应该是什么样的?”这其中的两个人在斯坦利·库布里克的生活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马文·特劳伯是斯坦利早期开始接触暗室的老师,他现在参加了海军,并且成为了一名海军摄影师。当特劳伯休假回家时,库布里克给穿着军装的特劳伯拍了一张侧面照,发表在这期杂志上,并在照片边上写上“s 2/c 马文·特劳伯”。这位与库布里克志趣相投的朋友说:“我变了,我本来喜欢在电影上花好多时间,但自从参军后,我更愿意走出去透透风。”再接下来的一页是哈罗德·萧的照片,他旁边就是库布里克的女朋友托巴·梅茨的照片,照片说明写着托巴是一位音乐家,还这样写道:“漫画界的朋友们对这张照片感到意外,他们看到后都会惊叫起来,‘这张照片简直太逼真了!’”
库布里克对电影的热爱愈发强烈了。当得知《展望》的图片技术总监阿瑟·罗思坦对电影也很有兴趣而且藏有很多关于电影的书籍,他便借来很多自学起来。库布里克尤其偏爱俄国电影大师谢尔盖·爱森斯坦的理论著作。库布里克几乎读完了罗思坦个人电影的所有藏书,而罗思坦发现库布里克在很多书里都做了笔记,这样他无意之中保留了库布里克这位初生牛犊的电影人对电影的思考笔记。
1947年3月4日的一期中用6页的篇幅刊登了一篇探讨纽约地铁的图片文章,题目是《纽约地铁里的生活和爱情》。开头的一张是俯瞰中央车站的全景图,地铁中挤满了人,周围是各种钢铁柱子和指示牌。接下来的几张都是在车厢里拍的,库布里克在这里捕捉到了各行各业的纽约人:一个管弦乐队和他们的乐器,赶时间去参加表演的女歌手;一个年轻男子把买给女朋友的花举过头顶,以免在拥挤的人群中挤碎;四位高贵的太太要去观看星期六的戏剧表演;学生们在写家庭作业;一位精通犹太法典的学者在给朋友读一份依地语报纸;一个妇女在织东西;一对情侣在深情地对望着;一个小男孩从头车中向外看;一个站着睡觉的男人;两个穿着晚礼服的女孩子也睡着了;一个男人斜靠在座位上;其他人靠在座位上睡觉;两个孩子躺卧在父母的腿上睡着了。无论拍摄角度多么困难,库布里克都能灵活处理,拍出构图平衡、对称的绝好照片。“斯坦利用一根绳子把相机挂在脖子上,相机开关藏在口袋里,自如地控制着快门。”和库布里克一起工作的记者小沃伦·史卡特尔回忆道,“他用一根放在袖子旁边的金属丝连接着相机的开关和快门,有了这样的装备,库布里克可以一边和坐在他旁边的乘客交谈,一边偷拍过道对面坐着的人而不会被发觉。他可以坐在纽约市的地铁里,看着坐在左边的一个人并和他交谈,同时把相机的镜头对准过道对面的人。他可以拍到一张妈妈正在照顾孩子的照片,而他的眼睛却看着别处。所以,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偷拍他们。”库布里克一直在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偷拍技术,有时他把金属丝放在一个棕色的纸袋子里,通过底部的一个口拉一下就可以开动相机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