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库布里克只喜欢他喜欢的东西。”(21)

盖特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他重在开发学生的能力,而不是给他们灌输课本知识。亚历山大·辛格也是盖特先生的学生,他画的画总被盖特先生称赞为“绝妙的艺术品”。“上盖特先生的课使我肯定自己可以顺利毕业,” 亚历山大·辛格回忆道,“我是个劣等生,但我不在乎。相反,学习成绩不好反而可以鞭策我在艺术道路上前进。我非常渴望学习,但我不认为他们教我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也不觉得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就是重要的。所以我是一名需要老师特别注意的早熟学生,但在普通学校,没有多少老师会那样做。这是一个工薪阶层的学校,对我来说还不错,他们基本上不会来打扰我。我自己做我喜欢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说,我在这里还比较容易生存并且得到了发展。”

盖特先生与亚历山大和斯坦利有过多次关于电影摄影的长谈,他向亚历山大和斯坦利展示了他拍摄关于绘画艺术的16毫米电影。“我在向斯坦利展示了不同的电影制作技巧,我看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就像一个画家用他的调色板、画布和画笔一样,他把相机作为通向艺术之路的工具。相机就是他的工具,他用它来画画。”

那时还是1945年,电影主要都在好莱坞制作。当时的学生没有设备制作16毫米或8毫米的电影,而婴儿潮一代的导演才刚刚出生,他们到六十年代才长大成人。纽约市的学校课程里没有安排制作电影这一项。同亚历山大和斯坦利探讨电影的谈话成了盖特先生美好的回忆。两个男孩子都对剧照摄影兴趣浓厚,盖特先生便鼓励他们对电影摄影多做了解,虽然这门艺术当时才只有半个世纪的历史。斯坦利经常带着他的格莱相机,试着构图、调光、调镜头,每当在暗室里看着自己拍的照片在那个神奇的盒子里逐渐成形,他都激动不已。斯坦利有很多大胆的想法和艺术灵感,他常向赫尔曼·盖特谈起自己对于制作电影的一些想法。“他的想法很有趣,他会发现以前从未见过的新景观和新概念。于是,我自言自语:‘噢,这孩子是电影摄影界的毕加索。’”斯坦利经常给盖特看他拍的照片,而盖特则一直给他灌输摄影是一门艺术的想法。作为课程的一部分,盖特先生给学生看诸多名家的巨幅画作,如塞尚、雷诺阿、修拉、毕加索等。看过这些后,亚历山大·辛格可以创作出清晰的绘画,而斯坦利则借这个机会表达他的视觉想象。“他用很自由的风格来绘画,简约,精辟,不拘泥于细节。而且,天哪,他的画注重于整体的气势-‘视觉运动’是我能描述它的最好词汇了。” 盖特回忆道。

1959年5月,盖特先生给斯坦利·库布里克写信,当时斯坦利正在环球影片公司拍摄《斯巴达克斯》。这位老师在6月17日收到了库布里克的回信,库布里克在信中请求老师原谅他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回信。他解释说,自从2月份开始,他一直忙于拍摄《斯巴达克斯》,根本没有休息日,还有两个月拍摄就要完成了。他还告诉盖特,亚历山大·辛格住在洛杉矶,在莱斯利·史蒂文斯刚刚成立的电影公司工作,他说他和亚历山大常常会想起在老师课上关于电影的热切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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