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不是绣花枕头(4)

洞察力和谄媚讨好的本事。由于今后要以此为进身之本,所以我非常留心,经过仔细观察,发现我的老师们表面上非常清高,正人君子,道貌岸然,可骨子里却一样猥琐,狭隘。他们也像一般人一样互相瞧不起,互相贬低,给对手下绊子,打倒一切竞争者,好话说尽,坏事做绝,都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们对上是曲意逢迎,溜须拍马,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当孙子,送妻女,竭尽巴结媚上之能事,只要能升官发财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对下则幸灾乐祸,釜底抽薪,隔岸观火--充分展示了人的阴暗面和劣根性。

正是青少年时期的学习,使我有了丰富的知识储备,为以后的工作奠定了基础,得心应手。乾隆三十七年(1772)十一月乾隆皇帝下旨编撰《四库全书》,让纪晓岚当总编撰,当时著名的饱学之士和地位显赫的官员大都参加了编写工作。到了乾隆四十五年,在几经易人后,我出任四库全书的最后一位总裁,成了这部书的总负责人。这不但体现了乾隆的器重,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的才学,我也算一个小有成就的文人了。

在总编撰的任上,我虽然查禁和销毁了无数书籍,也将一些书籍改得面目全非,但有一件事还是对中国文学事业贡献很大的。苏凌阿花费巨资买到了《石头记》的原抄本,珍藏家中,从不对外示人。我早就听说这本书写得不错,但碍于身份不能四处寻觅。当我偶然从苏凌阿家里看到这本书时异常欣喜,忙借来阅读,认定这是天下第一的好小说。如果对它作一番处理,把一些有违朝廷法制的词语删除后再献给皇上,皇上也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乾隆会一高兴进而下旨让出版,我肯定也能落得个好名声,沾一点儒雅之气,装一点点斯文,弄好了获个奖什么的,呵呵。巧得很,曹雪芹写的这部书只有前八十回,正可以命人在续写时做些修正,使之合乎礼法。我马上命人找来了当时的著名文人高鹗,许以重金和官阶(高鹗在续完红楼梦不久,便中了进士),请他续写完成《石头记》一书。高鹗与他的朋友程伟元恰好早就为《石头记》续卷成篇,我拿来细读,觉得写得过于绝望悲凉,不大合乎乾隆的脾气,就让高鹗重新安排一个较为圆满的结局;又对前八十回中的碍语和厌世的文字作了一些修改,定稿后更名为《红楼梦》。

为了让这部奇书重见天日,刊行天下,首先要让皇帝下旨为这部书平反。为了达到目的,我每天都去向老太后请安,每次只为太后说一段《红楼梦》里的故事。后来,太后上瘾了,越听越喜欢,觉得这是本好书,便让我把书拿来。我为难地说:“太后,这书不能拿出来的,这是一本禁书。”太后听后非常生气:“这样一本好书怎会成为禁书,一定是那帮子官员做的怪,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之后,我又按照太后的意见,悄悄地呈递乾隆御览。乾隆一见果然非常喜爱,手不释卷,一气读完,赞不绝口。我借机请求乾隆下旨解除对《红楼梦》的禁令。太后有旨在前,孝顺的乾隆当然不能反对,立即允诺,就下令由当时全国最好的出版机构武英殿刊刻出一套珍藏版。以后,在很短的时间,《红楼梦》一书便流遍全国,风靡世界,后代人居然还换弄出一门“红学”,我这事做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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