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柏林墙,是何等的顽固与坚强?那一层纸的后面,就是铜墙铁壁。
当年东德的百姓,日思夜想的,就是投奔西德,追求自由与幸福——这当然让东德领导人很不爽,他们要想方设法予以制止。1961年8月12日深夜,坦克带领满载东德军队的卡车,开到东西柏林之间的边界线,士兵从车上卸下木桩、铁丝网、水泥柱、石块、镐头、铁锹。8月13日,在那个阴郁的星期天,东西柏林之间81个路口被封锁,所有交通路线被切断。随即,柏林墙“降生”,该墙长约155公里,高约3至4米,东德称之为“反法西斯防卫墙”——那时哪里还有什么法西斯可反,其实就是东德为了隔绝自己的人民投向西德,从而沿边界筑围墙,把整个西柏林给包围起来。
在《炎黄春秋》2009年第11期上,《工人日报》高级编辑李英发表了长篇文章《柏林墙倒塌目击记》,记录了许多“穿越柏林墙”的故事,有挖地道的,有自造潜水艇的,有乘热气球的,有蹦极般跳楼的。有一家子挖地道,深入地下12米,从柏林墙下面钻到了西柏林,当5岁的孩子从地道口出现在西柏林时,对记者和救援人群发表如下感想:“这个大洞洞怪吓人的,不过没有野兽。”靠近柏林墙的高楼,则成了东德人“跳楼”的场所。跳楼可不是求死,而是求生。有的成功,有的摔死,有的摔伤。年纪最大的跳楼者,是位77岁的老太太,开跳之前,把自己吓得瘫倒在地板上。东柏林警察发现了“敌情”,冲进大楼,警察的砸门声,给了老太太终极动力,她冲向窗口,一跃而下。“跳楼”使得东德下了决心,把柏林墙东德一侧的高楼全给推平,空出一片“恐怖区”。
最惊险的莫过于自制热气球的“胜利大逃亡”。那是1979年的一个夜晚,在东德某家庭的后院,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热气球,气球吊篮里装着两家人——两对夫妇、四个孩子。这热气球完全由两个家庭手工制成,花了数年时间,其间两个家庭自学成才,材料学、工程学、空气动力学、气象学什么的,全都学会了,直到偷偷制作完成了这个高达28米的史上最大热气球。当热气球通过柏林墙时,被警察发现了。目瞪口呆之余,没忘举枪射击。逃亡者操纵热气球,以最快的速度升高到千米之上,不但枪打不到,连探照灯都照不到。警察紧急呼叫空军支援,苏军战机立刻出动,但是热气球越狱般成功飞越了柏林墙,安全落地。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他们终于等来了盼望了多少年的话:“你们自由了,这里是西德领土。”
统计数字表明:民主德国共有5043人成功地逃入西柏林,3221人被逮捕,239人死亡,260人受伤。为了追求自由与幸福,还真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人往高处走,这是人的天性。天性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