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谁是谁的小叔子(1)

脂批第7回后总评“焦大之醉,伏可卿之病至死”,第10回后总评“欲速可卿之死,故先有恶奴之凶顽”,皆道出焦大醉骂与秦氏之死干系重大。而醉骂的起因更有玄机:

“因天黑了,尤氏说:‘派两个小子送了秦相公家去。’媳妇们传出去半日,秦钟告辞起身,尤氏问:‘派谁送去?’媳妇们回说:‘外头派了焦大,谁知焦大醉了,又骂呢。’”(第7回)

看官着眼:焦大为什么生气骂人?导火索正是“送秦钟家去”,为这事触怒了他!原来一切皆因他见不得秦家的人,办不得秦家的事,听不得这个“秦”字。他对“秦”姓恨之入骨,一闻便怒!

结合两条脂批、秦氏判词、焦大身份、醉骂起因,可证焦大醉骂的爬灰、养小叔子均指向秦氏。据此定下小叔子的标准:宁国府内,“草”字辈。

现在换由另一条路径:

“原来这人名唤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得还风流俊俏。他兄弟二人最相亲厚,常共起居,宁府中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己去立门户过活去了。这贾蔷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明,虽然应名来上学,亦不过虚掩眼目而已;仍是斗鸡走狗、赏花玩柳为事。上有贾珍溺爱,下有贾蓉匡助,因此族中人谁敢触逆于他。他既和贾蓉最好,今见有人欺负秦钟,如何肯依?”(第9回)

试赏析如下:

风流俊俏、外相既美、赏花玩柳皆关乎男女风月,透露出贾蔷的确与宁府某女子涉嫌乱伦有伤风化。

却说本回秦钟被欺负,第一个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的正是贾蔷!他为秦钟打抱不平,究竟事出何因?

他又不便亲自出面,而是曲线调唆茗烟进去闹事,他自己却“跺一跺靴子,故意整整衣服,看看日影儿说:‘正时候了。’遂先向贾瑞说有事要早走一步”——如此溜之大吉,他在顾虑什么?请看:

上图“某女”再无别个,正是贾蔷之嫂、贾蓉之妻、秦钟之姊、贾珍之媳——秦氏。

贾蔷与贾蓉住在一处,最多机会亲近嫂子秦氏。贾珍命他搬出宁府就好比说,你出了名的留恋女色,又长成个风流美貌的少年郎。这几年你都在蓉儿房里,如今媳妇进来好一阵了,惹人说闲话,所以你还是搬出去吧。

秦氏与贾蔷乱伦,宁府传得满城风雨,“宁府中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这不正与焦大醉骂合榫了么!

本回只道造言诽谤,好像否认了乱伦之事,其实不然。因原文是描写贾珍的心理,他在人前当然要替秦氏护短,说这些都是造言诽谤。但我们读者应当明察秋毫。

此处把焦大醉骂同小人诟谇谣诼相提并论,也是从贾珍的心理来写的,其实两者有本质区别。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