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之瞳(3)

“什么烟?”

“More,More。”他把烟盒掏出来给我看,我只看到是绿色的,像一片叶子,我眼睛盯着它,走近杨夕,走进绿化区的深处。

“这是外烟,据说都是走私来的,所以卖烟的一般都藏着卖,这个是女士烟,哈哈,里面还有薄荷味,我抽着玩,你不会抽烟吧?”

他似乎因为我走近兴奋起来了,将烟盒递给我。它不是烟盒,而是烟包,比一般的烟盒更长,也更窄更扁,软软的,通体深绿色,上面金色的字,大大地写着英文单词——More,“更多”的意思。我回答杨夕:“从今天起就会了。”

心里却冒出了那句话,忘记了在哪儿看过,那句话说“I need more(我需要更多)”。是的,我的内心需要更多,更多的什么,我却说不清楚,甚至想都想不清楚,那么,将这个more具化成这包烟,让白色的雾填充我的内心,何乐而不为呢?

我用手指夹出一支烟,它就像4岁时的小唐卡的大拇指那么细,均匀的棕色遍布烟身,上面还有点点黑色,是细碎的花纹。杨夕又张大了嘴,看着我,我说:“怎么了?”

“你要抽烟啊?”

“嗯,给我打火机。”

“真的假的,你抽着玩吧,可别上瘾,女孩抽烟不好。”

“给我打火机。”我认真地看他。

他就“嚓”地点燃,将火苗送到我的面前,我把烟的一头放在火苗上,另一头用嘴唇夹住,用力一吸,它就燃了。我不懂得吸烟的礼节,不知道别人为我点烟时应用手护住火苗以示谦逊和友好,我就像大姐大一样,任那火苗在风中左摇右摆地燃烧,直到杨夕用打火机的盖子果断地把它重新关了禁闭,我想,它已在黑暗和狭小的空间里熄灭了。

第一次抽烟,我并没有像很多人那样咳嗽半天,烟一进入我的喉咙,它就肆意弥漫,到大脑,到脸颊,让我感到一丝晕眩。

“你叫什么来的?”我说。

“啊?杨夕啊,我告诉过你的。”

“哦,杨夕,谢谢你。”

“不用客气,嘿嘿嘿。”他挠了挠后脑勺。

“在哪儿买这个烟?”

“哎呀,你别抽了——”

“在哪儿买?”

“哎呀,那,这包先送你吧!抽完告诉我。”

他把打火机也送给了我,我握在手里拿捏,然后看到了那个标志,果然是Zippo,好像打火机就没有其他品牌了,每个人都用Zippo,当然,我确实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品牌,我只是一个门外汉。

杨夕说,抽烟的时候找个隐蔽的地方,虽然不至于像初中时那么惨,只能用厕所来当庇护所,但是老师毕竟是老师,还是要给人家点面子。而且他聪明地利用了More来接近我,他从没告诉我在哪儿卖,而是隔几天拿给我一包。所以他成了我在班级里唯一一个可以称为“交流”过的同学——我几乎不认识其他同学,除了林萌萌。

本来我与她相安无事,我从不去注意她习惯性的轻蔑一笑,她似乎对谁都那样。直到学校发了校服,她对我轻蔑的一笑就消失了,而是换成了嫉妒的瞪眼。

我从不穿校服,我觉得它跟我帅气的大龟王格格不入。

虽然我们学校的校服比其他高中运动服式的校服好看得多,春秋季的是黑白色的西服套装,夏季的是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的吊带裙。可谁也不愿意每天都穿一样的衣服,这也是我拒绝穿校服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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