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2年,另一条铁路上发生的一起事故让詹姆斯推迟了北线铁路合约的进一步谈判:纳特报告说,(我们)决定“在进入这类新事务前,等着看看赔付给伤者和死者家属的钱能造成多大损害,你知道巴黎的陪审团对事故的直接甚至间接受害人都非常地同情”。当“一个工程师会议愚蠢地建议应该接受所有愚蠢的计划来防止事故再次发生”时,詹姆斯立刻“召集几个大臣,跟他们说,他将提交辞呈,除非他们在铁路问题上按照事先的许诺行事”。类似地,鲁昂至勒阿弗尔铁路线上一座高架桥倒塌也引起了詹姆斯的关注,这主要是因为这可能对股价带来冲击。
但是,如果认为罗斯柴尔德家族对于事故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那也是错的。“可怜的人。”当“让人憎恶的滑落”这个消息传到巴黎时,安东尼写道。他接着说:“即便万分怜惜—此刻肯定也无济于事—但这仍然让我十分痛心。”据报道,詹姆斯“感到非常震动”,他两天前刚刚乘坐这条铁路上的火车前往维尔德巴特泡温泉。但是他们苦恼的本质在安东尼发给纽考特的下一份公报中显露无遗:
万分遗憾—因为当时一切都进行得如此顺利。过去4天里,每天损失了2.7万法郎,而且还会增加。它没能阻止铁路运行,现在的乘客数量并未减少,只是需要非常地小心。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们提供事故的原因,你们需要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同时,这件事让人感到非常不开心,它让我们头疼的事变得人人皆知……他们谈论的都是这次事故,你们知道它在巴黎造成了多么糟糕的印象。股价跌到了720(法郎),对此我一点都不感到吃惊……我们刚收到佩雷尔发来的报告,他说那里总共(死了)14个人,事故并非像媒体报道的那么糟糕。一两天内,这件事将被忘记,但是股价仍会继续下跌。
萨洛蒙的反应同样具有启发性。他评价说:“很幸运,没有高层人物在灾难中遭遇不幸,否则这件事引发的恐慌会更强烈。”
公平地讲,罗斯柴尔德家族并不像戴恩韦尔声称的那样,存在不适当的行为。詹姆斯在事故前几天曾抗议说,他“让火车在每个站都要停靠,检查车厢,然后再继续行驶”,他很高兴看到德国的媒体报道了这一事实。针对事故原因的调查随即展开,司机接到指令称:“即便在只有一点点危险的地方,都要尽可能地减缓车速。”但是,毫无疑问,安东尼和他的兄弟们主要关心的还是尽可能地减少北线股价受到的冲击,并尽快恢复铁路的正常运营。安东尼在7月写给列昂内尔的信揭示了灾难之后他的首要事项:
现在,股票中发生着大量的投机行为。(由于)男爵赚了如此多的钱,因此他们竭尽全力地压低股价。他们散播谣言,杜撰故事,谁知道还有其他什么手段—这条铁路是相当长的一条线—它很新,当然与所有的新铁路一样,它需要时间来让一切变得有序—你不可能在一分钟之内组成一个军团的“法国蛙”(英国人对法国人的蔑称)—他们的国民特性让他们认为自己总能做得比别人好—我希望他们能够服从—并引进几个英国人。他们今晚将写信给你们,要求12位一等水平的火车司机……他们已经决定在许多地方加宽铁路,添加更多的(枕木)支撑铁轨,让整条线路重振雄风。这次事故是个非常不幸的事件—股价肯定在800法郎(左右)……过去几天收入下跌了很多—我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整个事件将能够更好地组织起来,当它再次运行时,收入将很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