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式沙龙 中式淑女

和格扎维埃去了奥格塞赫市的电影院看了最新上映的大片《阿凡达》,他问我在国内是不是经常去电影院,我说有大片的时候才会去看,比如《建国大业》,又趁机向他灌输了一通新中国成立后人民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类的崇高思想。他说这边很多人都经常去看电影,票价不贵,比如这场电影票价才5.8欧,不像国内动辄几十上百。

奥格塞赫的圣艾蒂安天主教堂(Cathédrale Saint-Etienne)建于13世纪,古老的石壁,高大巍峨,让人肃然起敬。天主教堂果然非一般小教堂可比。奥格塞赫的市中心商业区,也是店铺集中,居然还看到了和埃克斯类似的喷泉。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通常是一层商店,二层住宅,商店都是石壁的屋子,很多墙上有横竖的木条装饰,各种色彩,房顶尖尖的,很像以前堆积木时的小房子。一排排小房子错落有致,煞是可爱。

晚上格扎维埃受邀参加一英国人的鸡尾酒会,说让我一同前往。本以为就是他们朋友间聚会大家一起聊天,谁料到了主人家门口发现别墅前停了一排汽车。摇了摇门口的铃铛,有人过来开门、接外套,进去后发现原来是个沙龙,里面已有很多人,正手拿香槟杯,三三两两交谈,见到我们进来,很自然站成一排,女主人奈姬热情洋溢,笑容灿烂,向他们一一介绍我和格扎维埃。

第一次参加这种外国人的沙龙,事前毫无准备,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种场合就端出中国淑女的模样,挺直肩膀,挂上笑容,不停用英语法语说着“您好”、 “认识您很荣幸”,或贴面、或握手。参加沙龙的人群里最小的是该地区最大的大学第戎大学一位社会学教授的女儿,18岁,长长的金发,深深的眼窝;最老的是一位该区议会退休议长,60多岁高龄,听说我是中国人,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您的国家现在可不得了!”

沙龙里聊天的内容天南海北,政治、社会、文学、艺术都涉及。我和第戎大学的一个女教授聊得很开心,她竟然是教社会性别的!要知道我在国内选择法国硕士学习方向时就对社会性别研究感兴趣!写过研究计划,还被巴黎八大的社会性别学硕二录取了呢!她问起社会性别学在中国的现状,我告诉她发展还不是很充分,开设这门专业的大学不是很多云云。她说起她有个朋友在宁夏为当地妇女设立了一个基金组织,于是又谈起中国妇女的现状。又撞到我的强项,要知道,我写过一篇分析“中国妇女在婚姻中的地位和现状问题”的论文,还获过北京“挑战杯”三等奖呢!猛然意识到自己法语水平虽然有限,但是我了解中国,在这里是中国问题专家。于是信心大增,开始主动,看到谁落单就走过去举起酒杯说“这香槟是勃艮第本地产的吗,真不错”,看到三两交谈的便走过去说一句 “Excuse me”(打扰了),然后作出饶有兴味的样子听他们交谈再插话。这个晚上真的很佩服自己,以前在这种场合还不自信、感觉不自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性格悄然发生变化了,淡定了,大方了。也许这就是成长吧。回去的路上,格扎维埃说我很“sociable”(能社交)。我笑笑,其实也很强颜欢笑,但沙龙里一张不停说话的嘴总比沉默的石头讨人喜欢。

这个晚上,喝了无数杯香槟、红酒。对法国的社交有了初步了解。这些人里面,有真的魅力四射的,有健谈的,有挂着虚伪笑容的,有落单的……印象最深的是奈姬的女儿,穿梭于我们中间,手拿托盘,送上各种食物,总是一副灿烂的笑容,肢体语言丰富,还时不时故作风情大笑几声,甩甩头发,长长的衣裙衬托身材恰到好处。

第二天酒醒,跟格扎维埃继续参观他的家乡。我们去了普萨耶的圣救世主小镇(Saint-Sauveur en Puisaye)的科莱特博物馆(Le Musée de Colette),很可惜放假期间闭馆。博物馆旁边是其故居。街道叫“科莱特街”,旧墙上挂着牌子 “科莱特在这里出生”。于是便去了普萨耶地区艺术家协会(Les Créacteurs en Puisaye)开的艺术品商店“杂货铺”(L’Epicerie)。店里东西全是原创,每件东西都有艺术家签名。格扎维埃买了一个他朋友做的土陶杯子送给我作纪念。我一直想要个喝espresso咖啡的小杯子,他的礼物真是正好。

这个地区历史文化遗产很丰富。格扎维埃跟我说起著名的圣玛歌城堡(Ch?teau de Saint-Fargeau),一个有十个世纪历史的古堡,历代以来,一直被地位显赫的家族居住。较其他城堡它尤其著名,因为它是太阳王路易十四的表妹安娜?玛丽曾经被流放的地方。可惜城堡的开放时间是每年的3月下旬到11月中旬,冬天不是旅游旺季,不对外开放,于是只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公园和湖泊。

可能心里还受前些天玩迪斯尼灰姑娘城堡的影响,勾勒着城堡里的美轮美奂。多希望将来自己有钱了,能买块地,盖一幢自己的美丽城堡。唉,都多大了还做梦。

我是多么平凡,可是哪个女孩子不做梦,谁又不曾有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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