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居里夫人之前(2)

由于大女儿的不幸病逝,我母亲悲恸欲绝,因而患了不治之症,年仅四十二岁便撒手人寰。母亲去世时,我才九岁。我哥哥也只有十三岁。全家人沉浸在难以言表的悲痛之中。

大姐的突然西去,是我一生中遭遇的第一次最悲惨、最痛苦的事情。这之后,我常常会无缘无故地突然陷于忧伤悲戚、沮丧消沉之中,想必与这一悲惨之事不无关系。

我母亲为人高尚,温柔敦厚,心慈面善,而且她知识渊博,心胸坦荡,严于律己。她尽管宽容大度,温和善良,但在家中却很有威望,大家都信服她。她非常虔诚(我父母亲都是天主教徒),但她能包容一切,对宗教上的不同看法,她从来都是求同存异的,不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她对自己的孩子们有着很大的影响。就我个人而言,一方面,因为是小女儿而备受呵护、关切,所以我深深地爱着我母亲;另一方面,一种崇拜之情也把我和母亲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母亲的不幸去世使父亲悲恸欲绝,但他并未因此而消沉,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投入到对自己的孩子们的教育上来,致使自己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母亲过世多年后,我们仍感到若有所失,百无聊赖,仿佛家中少了一个主心骨。

我们兄弟姐妹很小就开始学习了。我六岁时就上学了,是班里年龄最小、个子最矮的学生。每当有人前来听课或参观时,老师总是把我这个坐在第一排的学生叫上讲台朗读课文。我生性腼腆,一叫我上台我就吓得不行,恨不得跑出教室躲起来。我父亲是一位优秀的教师,对我们的学习十分关心,并懂得如何指导我们,但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开始时我们上的是私立学校,后来不得不转到公立学校去了。

华沙当时处于俄国的统治之下,而这种统治中最残酷的一个方面就是对学校和学生的严格控制和迫害,波兰人办的私立学校都受到警方的监视,并且一律用俄语教学。学生们很小就开始学俄语,以致母语波兰语反倒说不利索了。幸而这些学校的老师都是波兰人,他们不愿受此迫害,想方设法地让学生们多学一些波兰语。这些私立学校都不准授予正式文凭,只有公立学校才有权力授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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