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我爸,我想起一件来北京考学之前的糗事。当时我从成都来北京,决定要来闯荡一番。其实我在成都已经算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成绩,起码成都圈子里已经有很多人认识我了。朋友们说,你别傻了,北京藏龙卧虎的,你重新再来,太难了,太冒险了。
我很坚持,其实当时内心里还有一个依靠,那就是和一个好朋友一起约好去北京发展。能够依偎取暖,遇到事情大家群策群力。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个高的顶着嘛(她确实比我高,哈哈)。
一直等到出发的前几天,她忽然告诉我,她不想去了。我问为什么。她说,她感觉,北京是一个模糊的、未知的世界。就像人走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得拿手摸索着,一点点地走。
北京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很多在北京漂过的朋友大多数人都在抱怨北京如何辛苦,竞争如何激烈。住地下室盖报纸,最后很多人选择离开了北京,再也不回去。这些经历让很多还未尝试的人放弃了。
她问了我三个问题:我们去北京,会遇到什么?能过得怎么样?有什么计划?
我想了想,想描绘一个特美特美的画面,可是眼前一片空白。
我兴奋地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一下,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最后我的朋友决定留在成都了。她觉得起码还有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我表面说好吧,其实心里真的难过,你知道两个人一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比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那种安全感要多一万倍。
甚至我也在考虑是不是放弃,因为那幅憧憬的图画我自己也没有画出来。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画不出来,我更加好奇,想要去试试。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她,就提出我们一起吃个饭,喝点,算你提前送送我。最后谁都没控制住,一起喝大了。
可能我们借此释放我们各自的心理压力吧。她是关于她亲自熄灭自己梦想的无奈,而我是舍不得她,同时被酒精放大了我心里对未来的恐惧。
饭吃到最后,我们抱在一起,开始哭,狂哭。还狂唱可以释放感情的歌,比如《征服》《剪爱》,想哭但是哭不出来(记得去年那英、张惠妹来上节目,我真的对她们超级有感觉,因为唱起很多歌都是那时经历的一种回忆啊,现在每次唱起来回忆起来还想哭。我想这就是一首好歌的魅力吧,不管多久,当你唱起它,就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嗯,那个,现在你们唱起《菠萝菠萝蜜》会不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呀,你一定会回答:OMG,我还是把曾经的自己忘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唱了多久哭了多久,有点迷迷糊糊地记不清了,她已经睡过去了,我话痨附身,又没人跟我聊,稀里糊涂地拿了电话,想给我爸打电话。
电话一通,我就稀里哗啦地连哭带诉说。我真的忘了说的什么,大概就是诉苦,说我最好的朋友不去了,我很难过之类的,我怎么通话结束的我都断片儿了。
第二天醒来,酒劲一消,头还晕乎乎的,整个人想起昨晚的事,顿时大脑死机。现在电话打了,委屈也发泄完了,我爸肯定已经在来逮我的路上了,心里那个忐忑啊(预备,唱:呀依哟依呀依哟依哎呀)。
这时候手机一响,我吓得一个激灵,唯恐是我爸打来的,咱这会儿还没备好应对之策呢。我硬着头皮接起电话,正准备狡辩。
对方一开口,是我一个很少联系的同学。
他上来就问我:“谢娜,你干吗呢?昨晚上你撒酒疯吧。莫名其妙突然打个电话来,开口就喊我爸,连哭带唱跟我说了一个小时,还不让我插话,你没事吧?”
我一听给我乐得,妈呀!昨晚电话打跑偏啦,打我同学那儿啦。
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接着就是我在极度恐吓放松后失控的狂笑。
他也乐了说,我说怎么我一下就多出这么一大闺女来(预备,唱:好爸爸好爸爸,我有一个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