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躯干的尸体(2)

习惯了昏暗的光线之后,研三渐渐看清了房间里的情景。

那是一个六叠大小的日式客厅,绢枝好像把它当起居室来使用。衣柜的门开着,几件衣服掉了出来。搭在衣柜把手上的红色和服腰带垂到榻榻米上,在模糊的光线中就像是一条扭动的大蛇。更叫研三吃惊的是,就在他眼前二三尺的地方,散乱着几片拳头大小的血迹,犹如几朵朱红色的牡丹花。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抓住了研三的肩膀。研三大惊失色,回头一看,简直就像看见了杀人犯似的战栗起来。

叫研三感到意外的是,那个人竟然是早川博士。博士还是那一身纯白的麻布西服,一尘不染,裤线笔直,头戴巴拿马草帽,手拿一根藤条手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咦?这不是松下君吗?你也迷恋刺青夫人?”博士满脸失望,苦笑着对研三说道。

“早川老师,现……现在可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这……这里好像出事了!”研三把博士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指了指榻榻米上的血迹。

博士的脸色骤变,笑容和沉着的表情消失了,叼在嘴上的和平牌香烟掉在了地上。

“松下君,跟我来!”

早川博士脱掉鞋子,一只脚刚刚踏入房间,突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用严厉的口气警告研三:

“千万要小心,不要抹掉指纹或脚印,也不要留下指纹,什么也不要碰!”

这所房子的格局是:一个八叠的房间,两个六叠的房间,两个四叠半的房间,还有一个三叠大小的门厅。两人查看了家里每一个角落,到处都很凌乱,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只在他们进来的那个六叠的日本式客厅和走廊里发现了多处血迹。

如果再查看得仔细一点儿,也许还会发现一些应该注意的疑点。不过,对他们提出这种要求也没用。研三焦急万分,早川博士也是紧张得喘不上气来。

研三长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要寻找的女人没有在这所房子里,一丝虚脱似的安心感掠过心头。但是,所谓的安心感也只是一丝而已。忽然,他好像听见了女人的啜泣或哽咽的声音。

“松下君,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可是……那是什么声音呢?”

声音是从走廊另一头传过来的,走过去一听,是流水的声音。声音在洗澡间里,一扇非常结实的褐色木门把两个人挡住了。

松下研三用手绢包住门把手,试图把洗澡间的门打开,但那扇门纹丝不动。门把手上不带锁眼,看来门是从里边插上了。

“是不是……有人在里边啊?”研三问道。

博士没说话,默默地跪在了走廊的地板上。原来,洗澡间那扇结实的木门下部,有一道很小的裂缝,大约有一毫米宽,两三厘米长,是一道很难称得上裂缝的裂缝。

“太残忍了!”博士突然回过头来叫道。

博士站起来,用手指了指那道裂缝。

研三也跪在地板上,透过裂缝往洗澡间里看。裂缝很窄,看不到整个洗澡间内部的情况,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在白色的瓷砖地上,有一只被砍断了的女人的手臂,断口就像是一个切开的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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