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之后我醒了,这是一个不轻松的梦,梦里桂小佳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颇费思量。这时我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于是我揉着眼睛走出屋,迷迷糊糊看到桂小佳与文秋凌母女俩在聊天。
文秋凌纳闷地问桂小佳:“它怎么会像一辆自行车呢?”
桂小佳回答道:“是的,真的很像,就像那种具有古典气质的,充满机械优美的自行车,它如空气一般自然滑动,如果没有摩擦,将不会停止。”
“那么,它骑上去的感觉怎么样?”文秋凌又问。
“一种稳定,有规律的漂浮感。”桂小佳说,“它似乎浮于一切的表面,却充满一种难以想象的冷静,还有一点点的高瞻远瞩。”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文秋凌赞叹道,然后接着问,“那么后来呢?”
“后来,她就来了,她从浓雾中出现,站在大象前向我一笑,然后爬上大象,和我一起朝着更深的方向走去。”桂小佳笑笑说。
“超酷的想法, 这样的大象实在令人神往。”文秋凌说,“佳佳,无论如何,我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我们家的人生来就是为理想献身的,别管是不是自投罗网,我们从不退却。”不过文秋凌想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说:“但是有时,乘坐大象的迷雾之旅是不是能有人同行,那就看造化了,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桂小佳听了认真地点点头。
我站着,不明所以地听着母女俩不着四六的对话。慢慢的,我完全清醒过来,此时我看看窗外说:“怎么真的下雨了?难道今天是一个雨天吗?”
母女俩闻言转过头,盯着窗外,都默不作声。我想,妈的,谁说这是梦,她们的对话虽然还是很雷,但是就是生活本身。文秋凌就这么富有想象力地干了下去。但是,令人难以理解地是,她根本没有受到阻碍。她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大象真的一只又一只地租了出去!不久,我就难以置信地收到了我的全额房租,我拿着钱数了又数,新的,真实的纸币,充满了深刻的物质感。看来,不服不行,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有脑子,挣钱就是快。
由于文秋凌按时付了房租,我一个月的吃喝有了保障,因此我们的关系还就真的近乎了起来。晚上,吃完饭,只要不看电视,我就听她神乎其神地瞎侃。她口才确实好,可以滔滔不绝声情并茂连讲几个小时,她谈她唱过的戏,她呆过的剧团,她走南闯北的经历,外带很多的情感纠葛。我听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有时文秋凌说着说着还站起来,唱上那么一段,那种南方剧种我虽不太懂,但看她那手势身段,眼神什么的,再加上十分逶迤的唱腔,果然是练家子出身,惹得我不禁鼓掌唱采。
“大姐,牛,你是一真正的艺术家!”我因为房租的事感到满意,因此由衷的感叹道。
“唉,我算什么艺术家,不过是一辈子漂泊不定,戏梦人生罢了。”文秋凌不无幽怨地说,音调中有一种红颜易逝的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