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我们来看另一个例子。第二种债务远比第一种更加严重,更加难以偿还,并且现在正在源源不断地积累起来。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熵账单即将到期。近200年来,燃烧煤炭、石油、天然气推动了人类的工业化进程,向地球大气中排放了大量的二氧化碳,阻止了太阳的热量从地球上空散去,导致地球温度灾难性的转变,继而会造成对未来生命的毁灭性打击。
2009年12月,192个国家的政府首脑聚集在哥本哈根,共同商讨应对人类面临的历史上最严峻的危机—由工业化引发的气候变化。2007年3月,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曾在巴黎发表了一项有关气候变化的报告,阐述问题的严峻性,共有来自100多个国家的2 500多名科学家参与了此项报告。这是15年中发表的第四份类似报告。
当我读到联合国发表的报告时,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这27年以来我一直误解的事情。我首次论及气候变化是在1980年出版的《熵》一书中,这本书第一次引起了人们对此问题的关注。在整个80年代里,我继续致力于促进公众对全球变暖引发的长期威胁的关注。
1981年,由超过100名众议员和参议员组成的立法服务机构未来国会交换所邀请我作了两次非正式的关于工业化引发的二氧化碳排放造成的热力学影响的讲座。据我所知,这是美国国会中最早的几次关于气候变化的讨论。
1988年,我所在的部门首次召集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和环境保护非政府机构成员,共同探讨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对策。我们成立了“全球温室网络”,召集了气候研究人员、环境保护组织以及经济发展专家,进行了10年之久的努力,推动有关气候变暖的讨论从学术走向公共政策领域。
虽然我早就意识到了全球变暖的紧迫性,但像我的许多同事一样,我仍然低估了地球温度上升的速度。我没有正确地理解协同效应,这种协同效应可能导致意想不到的正反馈。例如,由于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增加,地表温度升高,进而导致北极地区冰层融化,这样避免了热量从地球上消失。雪面覆盖的减少,意味着反射能力的丧失—白色反射热量,黑色吸收热量—地球散发的热量减少。反过来,这又提升了地球表面的温度,以正反馈的方式加速了雪的融化。现在,可以认为,当地球生物圈中其他突变引发它们自己的反馈回路时,这一反馈回路及其乘数效应几乎是没有止境的。我们所面临的不确定性更加可怕。
第四次联合国气候报告提醒我们:地球的化学性质正在发生变化。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科学家告诉我们,到本世纪末,地球表面的温度有可能上升至少3摄氏度,气温会显著升高。虽然3摄氏度听起来不高,但我们需要知道的是,这个幅度的上升使温度达到了300万年前的上新世的温度。那是一个非常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