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范道:“出尔反尔的不是张大人,是你储老爷!谈好的地价,你竟然联合乡绅,随意哄抬。既然你们没有诚意,张大人也只好另改厂址了,这买卖不成,另起炉灶,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是出尔反尔?”
储老爷见他词锋厉害,只得服了软,叹道:“得得得,我服了你们还不行吗?就十两银子一亩,我们再不乱涨价了。”
李曦范道:“晚了!我们放着八两银子一亩的地不买,去买十两银子一亩的地?你的唐闸滩涂地,得随行就市,降价求售。”
储老爷道:“算我倒霉,呸,都是赵步印这个坏种挑唆着我们……算了,你去禀报张大人,就说我们唐闸的地,也卖八两银子一亩。”
李曦范换上一副笑脸道:“哎我的储老爷,你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等着,我这就上去通报。”
没片刻他就重新下来了道:“储老爷,张大人有请。”
雅间里,张謇等人坐在桌边,并未起身相迎。
储老爷忍气道:“张大人,这次的事,是我的不对,唐闸的地价……”
张謇还没说话,王怀咏打断储老爷的话,冷冷地道:“别人的地还可以跟我们谈谈价钱,你储老爷的地,我们就是用,也一文钱都不付!”
储老爷气得胡须乱颤,指着张謇道:“你……你……亏你还读了多年的圣贤书,都念到……你们欺人太甚,简直就是一伙强盗土匪!”
张謇笑着起身,将储老爷扶到椅子坐下,亲自斟了杯茶道:“储世伯不要动怒,怀咏没说清楚,我们所谓的一文钱不付,是现在暂不付你的地价,把你的土地作价入股。等将来纱厂办起来,我们就给储世伯按在纱厂里的股份分红。”
刘梦泽道:“储老爷,你这等于是拿荒地换了个聚宝盆,年年拿钱,世代受益,岂不比只落几千两银子入袋划算得多?”
储老爷喜动颜色道:“好好好,还是张大人仁义,那……我就签了字,以地价入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