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顿时搅碎了湖面,骤起的银灰色波涛,被撕扯得如烟云般奔向天空。生活在水面的野鸭和水鸟,在飓风和波涛相交织的灾难中凄厉地呻吟。
可是微山湖感觉实在无法阻止将要发生的残酷杀戮,吼叫过后,是一阵长长的无奈叹息。
三匹快马踏着微山湖的叹息,发疯似的往前奔驰。嗒嗒的马蹄声,像魔鬼的巨手,粗暴地撕烂了深夜的宁静,将湖边的人们从甜美的梦境里惊醒。
天边静静悬挂的那轮新月,被嗒嗒的马蹄践踏破碎,沮丧地坠落到深深的湖底。此刻的微山湖,像被人泼洒上了一层漆黑的墨汁。
漆黑夜雾中的张敬涛,像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眼里喷射着浓浓的岩浆,一肩膀撞开那扇简单的柳木门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到农会会长夫妻床前。
他哪里还听农会会长求饶解释,烂棉花堵嘴,惩罚性地不允许他们夫妻穿衣,赤裸裸绑架到父亲的坟前。
张敬涛的头咚咚地撞着新起的坟头,他想用儿子的赤诚和孝敬,把父亲游荡在那个世界里的幽魂,重新唤回人间。他那两道河流般的泪水在倾诉,自己的事业还没有成功,还没有娶妻生子孝顺父亲,却给父亲带来这场灭顶的灾祸,实在愧对善良的父亲。他竭力为这天的行动辩解,实在不想违背祖训,不想大动杀戮之心。可是人家残酷地杀害了他的父亲,杀父之仇不报,对不起头顶上茫茫的苍天,枉为微山湖用奶汁养育出来的血性男人。
张敬涛身后两个放哨的兄弟,被他哭得悲伤心痛,泪如雨下。微山湖被他哭得撕心裂肺,陪伴他呜咽咽抽泣。
张敬涛在父亲坟前磕完九个头猛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