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3)

女子的美丽有时候比白纸还要苍白无力,得知丈夫沦为康王的奴隶后,何氏更加痛恨康王,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在康王的掌控下,恩爱的夫妻难再团聚,就决心以死殉情。她暗中送信给韩凭,故意使语句的含义曲折隐晦,信中说: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不料消息走漏,信被康王得到,他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便把信给亲信臣子看,大臣苏贺回答说:“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不得往来也;日出当心,心有死志也。”不久之后,韩凭就吊死在村后的柳树上,家人将其葬于树下。

韩凭死了,看完何氏的信,他就把自己挂在了半空中,以死殉葬自己的爱恋,得到消息的康王大喜,便想强迫何氏做自己的妃子,而何氏回答说:“请王让我登青陵台祭奠亡夫,然后方能侍奉大王。”康王见何氏答应做自己的妃子,高兴之余就答应了何氏的请求。

那天在青陵台上,何氏显得异常的平静,一身素服没有减淡她半点窈窕。乘车登台后,她远远地望着韩凭的陵墓,那是曾经恩爱的夫君,而此时却长眠在冰冷的地下,何氏突然从高台纵身跳下,康王的侍女连忙伸手去拉她,谁知破碎的衣片随风飘起,何氏就这样香消玉殒。那平静的表情原来是视死如归的安宁,她在登台之前,就早已强忍悲痛暗中腐蚀了自己的衣服,为的就是成全自己的死亡。

何氏死后,人们在她的衣带上发现了她亲笔写的遗书:“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合葬。”谁知道恼羞成怒的康王,不但不听从何氏的请求,还故意把她和韩凭的坟一个修在东边,一个修在西边,并且狠狠地说:“尔夫妇相爱不已,若使冢合,则吾弗阻也。”让他们夫妻二人可望而不可即。

就这样,两个坟冢默默地相望着,后来有两棵大梓树分别从两座坟墓的端头长出来,两棵树枝干交错,互相靠近,搂抱在一起。人们称这两棵树为相思树,将这个地方叫“韩凭城”,相思树的美名从此一代代传了下来,那光亮的红豆也被一对对恋人用来诉说无尽的相思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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