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宫闱——黄金家族的大宝之争(4)

与会的人一起提问:“王既不自立,请审择一人,以践大位。”

拔都做思考状,想了想说:“非聪明知能效法太祖者,不胜任。我意在蒙哥。”

然后台下一致表示:“我们也这么看!”

就这样,拖雷的长子蒙哥登上权力的巅峰。蒙哥装模作样地推让一番后,终于“勉强接受”。

阿剌脱忽剌兀的推举,毕竟只是在术赤和拖雷派系的“主场”中产生的。一败涂地的窝阔台、察合台两系诸王立即提出:选汗大会应在成吉思汗大帐举行,要求移师到他们的“主场”重新举行。这一次轮到拔都不敢贸然前往了。但是拔都还是派弟弟伯勒克、托克帖木儿统率大军,武装护送蒙哥返回蒙古本土,同时自己驻守在边境之上作为声援。拔都麾下都是“长子西征”中的百战精锐,蒙哥兄弟在母亲唆鲁禾帖尼多年苦心经营之下,也是实力雄厚,面对这两股势力的合流,蒙古本土窝阔台、察合台两系诸王迅速发现自己毫无优势,只能继续抵制会议的召开。但是这种缓兵之计无法改变双方的力量对比,公元1251年农历六月,在克鲁伦河上游曲雕阿兰大斡儿朵举行的大会中,与会的东、西道诸王、百官再度提名蒙哥登基,大蒙古国汗位正式由窝阔台系转移到拖雷系。

痛失权柄的窝阔台、察合台两系诸王之中,真正敢于铤而走险的却只有失烈门、脑忽等少数愣头青,而他们所采取的方式也显得格外幼稚——带上自己的亲信人马参加蒙哥的即位酒会,然后将新任大汗及拥戴蒙哥的各方诸侯杀个干净。应该说中国历史并不乏少数死士突击得手,从而颠覆一个政权的先例,然而以失烈门等人的头脑,成功实施这项并不复杂的宫殿政变也有些勉强,于是在痛失权柄之后,很快又痛失了脑袋。

按照各方面史料的说法,失烈门等人阴谋的败露完全出于偶然:蒙哥的鹰夫克薛杰为了追赶逃走的骡子,意外遇到了失烈门等人的车队,车队中由于混杂了来自各方的力量,竟然谁都没有发现多了克薛杰这个路人。这时,“恰巧”又有一辆大车因为车轮损坏而停在路边,而赶车人又“恰巧”请克薛杰帮忙修车,克薛杰发现了车上满载着兵器,就问对方原因,那个赶车人竟然毫不怀疑地回答:“你的车也是这样,问什么啊?”于是克薛杰立刻警觉,赶回会场,向蒙哥报告了这一迫近的阴谋。结果,失烈门等人还没有赶到会场便被蒙哥的大军包围,成了蒙哥的阶下囚。但是蒙哥的镇压却不仅仅局限于失烈门个人。伴随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失烈门和脑忽等人麾下窝阔台派系的七十多位那颜首先被处死;随后参与密谋的大臣合答也被捕杀;察合台的孙子也孙脱虽然与失烈门等人同谋,但是他只是率军作为后应,一见形势不对便弃军投降,因此保住了性命。因为有太多不符合正常逻辑的巧合,我们或许可以认为,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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