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我们一起执行任务之后不久,加德纳家的一个亲戚就接到了帕玛屋酒店的一个电话,这是芝加哥最豪华最辉煌的酒店,与纽约的总统御用的沃多芙酒店齐名。经常光顾赛马场的威利舅舅住进了帕玛屋酒店,他在前台出示了他的赌马票根,称他赢了大钱,还说第二天只要抽空去把赌马赢的钱拿回来,他就立刻付账,而且他直接住进了总统套间。酒店方面很快发现,那些票根一文不值,不过是捡来的旧票根而已,连别人的中奖票根都算不上,所以马上联系家人把威利舅舅领走,但不愿惊动警方,以免让这件不光彩的事情进一步扩大影响。
当家里人开车把威利舅舅连哄带骗从总统套间弄出来的时候,我有幸看了一眼舅舅成真的梦想。帕玛屋酒店奢华的大堂让斯皮格商品名录里面花花绿绿的商品相形见绌。总统套房里面有好几个卧室,洗手间能放下两大家人,还有起居室和客厅,家具陈设都是金子、绸缎、天鹅绒的质地,这些东西我想都不敢想,更别提亲眼一见了。能住上这样的地方对我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但是当我哄着威利舅舅和我们回家的时候,在我的心里也埋下了这疯狂的种子,有朝一日,我也要住在这里。
很多年以后,我居然也真的出入于顶级奢华酒店的高级套房,一次,我应邀入住帕玛屋酒店,这次活动是美国国家教育协会总裁主办,他们是我最大的机构投资商。我到了会场之后,才发现居然是当年舅舅威利住过的总统套房,难怪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我没有道出实情,只是轻车熟路地告诉别人洗手间、酒水吧具体怎么走等,但后来我还是和几个年长的女宾提到这段经历,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
其中一个说:“其实我家也有威利舅舅这样的人物。”另一个也说:“我家也有,不过是个女子。”
在我8岁的时候,对于精神疾病显然还知之甚少。所以当我发现家中有人患有这种疾病时,不由得忧心忡忡,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被传染,人们会怎么议论我。若是自己也不能幸免,那该如何是好?这种忧虑也让我远离酒精,我不希望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失去控制,我本可以对自己身边不断发生的变故迅速做出反应,而酒精会让我这种能力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