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即便在那时,我也很快发现这座城市有它冷漠的一面,而且,想在这里生存下来实属不易。高昂的房租、修车费用以及在山间穿行停停走走一路交的过路费,更别提所有旧金山人都司空见惯的成堆的停车罚单,想在这里落脚绝非易事。但是,所有这些都无法动摇我在这里活下去的决心。再说,困难对我而言并不新鲜,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努力,实际上,在接下来的几年间,正是因为困难和挑战,我才在梦想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具紧迫感,积极实现个人的目标。
1981年初,我初为人父,在乐不可支的同时,我更觉得要加紧努力。儿子来到世上的头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自己也奋力向前,拼命工作,但不免也开始心存疑虑,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否正确?所付出的一切会不会灰飞烟灭? 至少,当我在旧金山总医院门口,上前去和法拉利车主搭讪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次邂逅在我脑海中仿佛生了根,每当我回顾那一刻,当时的场景就会历历在目。我甚至可以看到那辆跑车就在自己面前,仿佛就是在此时此刻,车子缓缓地兜着圈子,我可以清楚听到法拉利强劲有力的马达怠速时的嗡嗡声,那种感觉就像是狮子准备扑向猎物前的喉鸣。我似乎还能听到偶像迈尔·戴维斯的爵士小号在耳畔响起(小时候,我还一度梦想长大后成为戴维斯那样的人物)。其实我们有时确实会有这样的感觉,让我们预感到一些重要事情即将发生。
法拉利通体火红,红得耀眼,红得闪亮,开车的家伙酷味儿十足,完全可以与我曾崇拜的爵士音乐家一争高下。他皮肤白净,暗色的头发,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中等身材,体态匀称,衣着相当考究,很可能是为他度身定制,用料更是上乘。其实他不仅仅是衣着考究这么简单,从着装搭配来看,此人就绝非等闲之辈,领带相当有品位,条纹衬衫,装饰方巾,低调的袖扣和腕表,华丽自在而绝无张扬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