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里跟想象的一样闷热。
也许是管茶水的吧,几个盘着发髻的老妇人在前排胡乱摆放了几个坐垫。在戏院的后侧,阿峻坐在最左边,中间是姐姐,右边是信子,姐夫坐在后面。恰巧是幕间休息,楼下的通道熙熙攘攘,人群拥堵。
刚才那几个妇人捧出几只烟具盘,里面还点着炭火,这么热的天,亏她们想得出来!她们并不离开,一直在那里游走,真不知让人说什么好。她们的面相是这种女人所特有的,尖酸、刻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他时而用眼神指一指火盆,时而又扭过头去,还偷偷观察姐夫的表情。他心想,她们明明看懂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故意装傻而已。他极不情愿地从衣袖里往外掏着钱包,心里却对她们的缺乏教养极为不满。
姐夫倒是很冷静,像是完全没感觉。
“喂,要不要烟草盒?”妇人不耐烦地问。她们一面搓着手招揽生意,一面又东张西望。待钱到手后,妇人才离开。
不一会儿,布幕又重新拉开。
一个男子,皮肤黑黑的,不像是日本人,他懒洋洋地搬来道具,眼睛还不时地往观众席上瞟。那男子举止粗鲁,令人感觉很不舒服。待道具备齐后,一个名字怪怪的印度人,身穿一件很随意的双排扣大衣上了台。他用大家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了一番,只见唾沫四溅,那没有血色的嘴角也泛起两堆白沫。
“到底说些什么呀?”姐姐发出这样的疑问。于是其他观众也紧盯着他,他这才闭口。
印度人走下舞台,物色配合他表演的热心观众。他抓住一名男子的手要把他领上舞台,那男子一开始不好意思地笑着,很无奈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被请了上去。
印度人笑嘻嘻地站在台上,头发向前垂着,身着浆洗过的浴衣,尽管天气很热,却穿着一双黑色的布袜子。他搬来一张椅子让刚才那名男子坐下。
这个印度人实在是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