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亚瑟开了他的第二个服装店,他还把全家搬迁到了曼哈顿市区的一所大公寓,在那里父亲和桑德拉都有了各自单独的房间。亚瑟一直活到了八十九岁高龄,他很尊重父亲的意见。在父亲年轻的时候他们经常交锋,尤其是在对待政治和劳工问题上面,但父亲知道亚瑟总是支持他的。亚瑟是一个坚定的保守派,他可以说是相当专横的。有一次,祖父的商店在为雇员罢工进行投票,父亲站在雇员一边,他认为那时候祖父是不会发现他的自由主义倾向的,因为总会有人是站在亚瑟一边的。出乎意料的是,投票结果竟然是十六比零,父亲被曝光了。作为父亲和儿子,他们是非常亲密的,父亲总是依靠祖父的指导度过各种困难时期。祖父对父亲有着很高的期望,但我可以想象到,对于父亲来说,要想成为祖父亚瑟所期待的那样或是得到他的充分肯定,那是非常难的,尤其是在父亲与我母亲的婚姻破裂之后。
父亲在十五岁的时候向父母宣布他要去哈佛大学。亚瑟并没有为我父亲这方面的发展而感到高兴,而是希望他能离家更近在家里的服装店工作。但祖父很快就发现他更喜欢父亲上大学给他带来的相关荣誉。我姑姑桑德拉说,太阳升起来了,光芒笼罩在父亲身上,上哈佛只增加了亚瑟的自豪感。她告诉我:“杰里是家里的神童,父亲总是在谈论他,告诉大家他是如何去哈佛大学及哈佛大学法学院的,哈佛,哈佛,哈佛,哦,他真是一个天才。”姑姑还尖锐地说道:“我也不是一个笨人,我去了亨特学院。但对父亲来说,他的眼中没有其他人,只有杰里一个人。”
父亲和母亲的求爱期热切而又短暂。在母亲留下的文件中,我发现了在他们相遇几个月之后母亲写给父亲的一封信。
1950年7月10号
亲爱的杰罗姆:
我敢肯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是不敢这样写信的。然而,此时此刻,想到我的信件能够得到你幸运的签收,我就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于是我想到:或许,至少从某个信箱的一端,幼稚老成的我可以有一个接近你的绝好机会。顺便说一句,我发现大多数的信箱都沾满灰尘,甚至让人觉得狭促难受。既然现在我们已经谈到了难受,我现在越发觉得更加难受了。你,我的小宠物,你如此的疲惫不堪,全身泥污,而我必须坚持,全身颤抖,现在我是怎么找到我可怜的小宠物的……除了你不在之外……唉唉……
我不给人写信,其一是因为别人通常让我觉得讨厌,其二我也讨厌去想后代可能会得益于我的旷世奇文,因为里面有着无懈可击的逻辑、对称、美感、节奏、修辞、语法和千奇百怪的语言。
我不给你写信,因为我担心,我内在的深情会被我写出的文字污染(我差点不能用打字机打出这些文字……你知道我是如何撰写出这些东西的……我在打断自己思维的时候我在想说什么呢?我想这并不像往常一样重要,第一个是没有错的,,,,,,,,,,它们难道不是非常漂亮的吗?我的意思是这些逗号们。)。
我可以写信给你讲讲这个周末我阅读过哪些你还没有听说过的书籍,但你没有听说过的唯一的原因是,这个周末我没有阅读任何书籍,因为我如此地忙于想想想想想你……
吉姆·加德纳这个混蛋,一整天都在烦我,但他在生活中还是有用的。他现在可以马上跑下来给我送三明治,这样我们就不会再有对于你的灵魂的伟大质问--这封信,我可能担心会重新启动这种质问,但我知道你对我我我我我我是很宽容的,因为我们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其他人爱爱爱我们而共同联系在一起。我说对了吗?
电话工人们一直在工作交谈工作交谈工作交谈完全没有空闲时间来喘口气或是放松就跟我从来没有停止下手写这封信的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