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血色前科(2)

母猴应声掉地,满地血污地挣几下不动了,小猴通灵,坐树上,看着母亲“咯哩哩、咯哩哩”地哀号。我顿时痛恨我刚才的犹豫不决,便求他们:放它一马吧,它妈妈已经死了!孰料人群中立刻爆发粗野的怪笑,至少有几只手伸上来敲我暴栗——“小赤佬,娘娘腔!赤那!”

母猴转眼就被抬走“红烧”去了,现场只剩阿四和我,我又求阿四,阿四黑下脸来,队长要小猴白相!放它走,我还想回上海探亲吗?!

天快黑了,寻母心切的小猴大概看花了眼,以为黄茸茸趴着不动的“癞疤”是母猴,居然一个激灵蹿下树来,被“癞疤”扑个正着。

小猴被队长老张收养了,用8号铅丝箍住脖子,囚在竹笼里,隔壁就是它母亲做成的盛馔,“川味猴肉”、玉米酒,老张是四川人,自然是四川烧法,固体酱油、砂仁、花椒加辣椒,味道虽然极香,我却不敢下箸,潜意识里认为那就是吃人。

但是大家不会放过我,老张下令:是男人就吃!不吃就扒光裤子赤着鸡巴赶到女生宿舍示众!

于是我壮着胆尝了一块,不巧,是块猴脑,猪油一样满口滑腻腻,一个吊恶心,吐了一地……

翌日晚上,我和阿四仍然住竹寮,半夜后忽然觉得浑身汗毛异样竖起,起身一看,魂飞魄散——竹寮四周不知何时无声地围上了一圈绿荧荧的鬼魅眼睛……阿四大叫一声,抓过猎枪朝天就是一枪——“嘭!”惊天动地,绿眼瞬间消失,逃窜的背影像人形,我们吓得不敢再睡,坐拥刀枪到天明。

猴群一般晚上停止活动。我们不知那是什么东西。阿四反正再也不肯看守苞谷地了,那地竟然荒了,竹寮后来也倒了。更蹊跷的是,收养小猴的老张忽一日暴死,在橡胶林和女青年嘿咻时突然倒下。继而接手的副队长,也突然死亡,割胶时被毒蛇一口送命。

那小猴身上附着什么呢?我赶紧逃回上海。

从此,我就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有前科哦,求它们千万别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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