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辉。他深吸一口夜间的空气,沁人心脾的空气和东京污浊的空气完全不同,很甘甜。
扭亮床头灯,拿出未读完的书翻开,等眼睛适应亮光后开始阅读。才刚读了三页,就听见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小声的敲门声,好像怕被人听见。
“谁?”牧也低声问。
出门一看,是橘秋夫,睡袍内仍旧穿着短袖衬衫。床头灯迎面照向他,无框眼镜反射出椭圆形的光辉。
进房后,橘轻轻关门。
“睡不着?”
“嗯,见到你的房间亮着灯,就过来了。”
明明刚才还否定行武的连环杀人论点,可是从他失眠的状态也可得出结论,毕竟他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他从睡袍口袋摸索出香烟,递给牧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却未点着,似在思考什么似的低着头。
橘一贯重视外表,这消沉的模样实在难得一见。
牧擦了根火柴帮他点上烟。
“啊,不好意思。”
“你怎么啦?”
“不,没什么……”橘回答,猛吐出一口烟,随即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回头望着牧,镜片后的眼眸绽放出苦闷的奇妙光芒,仿佛想说什么,却深吸一口气,轻轻吁出。
“究竟怎么回事?”
“……”
“放不下行武的连环杀人论点?”
“不,不是这个。”橘说着,摇摇头,“我真觉得女人就是魔鬼。”
“女人是魔鬼?哈哈哈,确实没错。正因为有女人存在,这个灰暗的世界才会如此美丽,如果人类像变形虫一样是单性生殖动物,也许就无所谓艺术的存在了,由此可知女人的魔力是何等伟大!”
“不,我指的并非这个,我是在指责女人戴着面具、毫无顾忌地欺骗男人的劣根性。”他的语气极端沉重、凝肃,无法想象这些话出自一向浅薄的橘之口。
牧一时怔住了,凝视对方。
“喂、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像你这种公认的家庭主义者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牧说着,鼓励似的拿起桌上的琴酒和酒杯,说,“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