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夏普伊的会面后,两人搭出租车回到罗兰德的律师事务所。那是位于离伊尔河最近的市镇中的古老双层建筑,南侧的窗户面向街道,采光充足,再加上以白色为基调的装饰,令室内显得更为明亮。罗兰德叫秘书送来两杯咖啡,请安杰姆坐在沙发上。徐徐凉风自敞开的窗户吹入,两人脱下外套,放松心情,但罗兰德的愤怒与激动始终未能平复。
“不过,安杰姆……真想不到你会这么直接。”
“你说什么?”安杰姆放下咖啡杯说。
“就是对舅舅的……嗯……强硬态度。”
“还不至于如此吧!”安杰姆听了罗兰德的话,只是轻轻微笑说,“我在法庭上也是这样,只要是为了正义。如果夏普伊先生不是一再拒绝我的柔性提案,认真考虑我的要求,我也不需要采取最后手段了。”
“老实说,如果没亲眼看见那些文件,我真不敢相信舅舅会做出这种事。不当索取补助金与赞助金,这真的太不应该了!”罗兰德愤慨地说,几乎忘了压低自己的音量。
“问题其实更严重。”
“你是指挪用公款的事吗?”罗兰德倒吸了一口气。
“没错。”安杰姆的语气掺杂了些许轻蔑,“这个问题总有一天会浮出台面,因为金额实在太庞大了。现在监察机关与税务机关都已在暗地里展开调查,最糟的情况是为医院与沙龙带来极大伤害,引来一群对丑闻趋之若鹜的媒体,那时他就算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而且,恐怕你又有得忙了。”
“舅舅真的涉及那些不法行为吗?他与赛迪先生同样都是地方上备受尊重的知名人士啊……竟然……”罗兰德忽然感到很疲惫,将上身完全靠向椅背,无力地喃喃着,刚才的气势早已消逝无踪。
“罗兰德,人类是很脆弱的,尤其在面对金钱时,表面上看似清廉,私底下却满身污秽的人多得是,你得要多加留意才行。”安杰姆眉头深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