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黑色房间(2)

宽敞房间里的低矮天花板上垂挂着一个徒具形式的水晶灯。由于长年受到烛火烟熏,水晶灯罩早已染上脂色,真正的照明只能仰赖感受不到温度的水银灯。两扇厚重的橡木门扉紧闭,凛冽的空气中弥漫着石头、陈旧木头与酒精之类的味道,并混杂了鲜血与腐败之气。

石壁因发霉并布满尘埃而脏污退色,较长的两侧陈列着坚固耐用的铁柜,门扉对面的墙壁则安放着有玻璃门的展示柜。无论是铁柜还是玻璃展示柜里都放着医疗器材、药剂或纱布等东西,显得有些局促。铁柜上方的墙壁挂有鹿或熊等动物的头部标本,标本上也堆满灰尘。当然,骨骼标本或仅有上半身的身体标本也放置在其中。

在这些东西的环绕下,房间左侧是木制的大书桌和几张贴了木夹板的工作台,右侧是手术台与放置工具的推车,房间角落有个小铁桶,还有深绿色的液化气钢瓶。

书桌上有台灯与X光片看片灯,文件、照片,还有几张X光片散乱在桌上。

工作台似乎是化学或医学的实验场所,杂乱无章地放置着许多实验工具,有显微镜、酒精灯、广口杯、烧杯、金属支架、吸管、砝码、天平、橡皮管、小镊子……另外还有一个外接玻璃长管和一个木桶大小的广口瓶,里面盛满了蒸馏水。

玻璃展示柜上方并排着几个装有福尔马林的大小不一的瓶子,里面浸泡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小动物、爬虫类、鱼类、从动物身体上切割下来的一部分、猿猴的头、畸形的人类胎儿、被剥下的人类头发、眼球、脑髓、手腕、脚掌……一个个仔细观察,有仿佛置身噩梦中的感觉。另外,展示柜最上层则杂乱地塞满了有如被秃鹰啄食过的动物枯骨。

三张并列手术台前方有许多不常见的测量与医疗器械,手术台之间的推车上则是放了各式各样外科手术工具的金属托盘。

位于中央的手术台上覆着一张白色的大床单,床单隆起的形状看起来像人体,中间是晕开的陈旧血污。

左右两个手术台上各有一个惨不忍睹的骇人物体。简单地说,就是染血的人类尸体,而且不论哪具尸体都不完整,手脚或内脏都被切除——或者是原本就没有这些器官。除此之外,手术台上还溢满肉体切开时流出的暗红色血液以及肉块、骨头、神经、神经节、体液等。金属托盘里盛放着看似压烂的某脏器。尸体上有多处遭不同手术器具切除的痕迹,露出了肌肉与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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