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型战壕内有许多射击死角,突击组的火力优势发挥不出来,残余的日军就躲在那里死守不退,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大杨一看强攻不成,立即让火焰喷射器手头前开路,利用火焰的折射消灭死角里的日军。这一招果然管用,炽热的火焰折射入死角,马上便有全身冒火的日军跑出来,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日军被烧得辨不清方向,径直朝突击组冲来,当场被乱枪击毙。尸身倒地后仍在燃烧,发出刺鼻的焦臭味。突击组跨过日军的尸体,继续攻击前进,各式武器相互配合,杀得日军不断后退,逐渐逼近通往第二道防线的交通壕。残存的日军不再后退,开始殊死抵抗,接连发起自杀式的进攻,阻止突击组靠近交通壕。
火焰喷射器再度发挥出强大的威力,连续进行了几次短促的喷射,把拼死冲杀过来的日军烧得体无完肤,军服溶化,皮肉剥离,惨不忍睹。其他日军见强攻不成,立即跳出战壕,想从两侧包抄突击组。大杨马上组织大家实施火力拦阻,尽情施展半自动武器的近战优势,子弹喷射如雨,片刻间就把十几名跳出战壕的日军射翻在地。
皮火生走在突击组的后面,没有参加火力拦阻,而是将狙击步枪对准通往日军第二道防线的交通壕,静待鬼子援兵的出现。此处的日军死守交通壕,目的自然是在等援兵的到来,他的任务就是拦阻鬼子的增援部队,不能让他们顺利通过交通壕与此处的残余日军会合。
交通壕也曲折如“Z”字,狭窄仅容两人并行,壕壁同样用圆木进行了加固,防止被炮火轰塌。大杨率领突击组逐渐迫近了交通壕的入口,残存的日军已不多,手上也没有什么重武器,无法阻击突击组靠近,完全是在绝望地抵抗。日军已然没有力量发动反击了,只能靠投掷91式手雷来阻止突击组接近,但手雷在曲折的战壕内爆炸,其杀伤力要大打折扣,对突击组的威胁不大。
突击组也针锋相对地投掷美式MKⅡ型手雷进行还击,数量却远比日军的多,比例为三比一,炸得日军不得不躲进交通壕掩蔽。持续不断的爆炸声中,突击组奋勇前冲,成功占据了交通壕的入口,并趁势突入,把残余的日军不断往里赶。交通壕对敌我双方都非常重要,谁先抢占谁就能掌握主动权,因此成为交战双方争夺的焦点。
皮火生并未随突击组一同攻击前进,耐心地留在后面,从侧方监视交通壕内的动静,准备随时打击增援而来的日军。M1903A4式狙击步枪的金属瞄具已被卸掉,为的是不影响安装较低矮的光学瞄准镜的使用,因此不适合近战,太靠前就失去了应有作用,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但此刻战场的态势已是犬牙交错,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遭遇战。
为防万一,他已经将配发的美式M1911A1型军用手枪从M1916型皮质髋部枪套中取出,子弹上膛,关好保险,斜插在腰间的M1923型腰带式子弹带上,如此便可在最短的时间内拔枪射击。该枪的枪把底部有一个保险环,上面拴着枪绳,而枪绳的另一头则被皮火生套在脖子上,这样做可以防止手枪在战斗中掉落丢失。
美式M1911A1型军用手枪的口径为0.45英寸(11.43毫米),弹匣容量七发,有效射程五十米。此枪的尺寸较大,不太适合手型较小的亚洲人握持,但它具有很强的杀伤力,停止作用好,是一款优秀的近战利器。美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装备了此枪的早期型号,表现也相当出色,美军士兵都亲切的称其为“点四五”。
正当突击组全力清剿退入交通壕的残余日军时,鬼子援兵出现了,约有二十多人,排成一行,顺着交通壕低头急行。皮火生立刻据枪瞄准,枪口随着日军缓缓移动,瞄准镜锁定排头兵。排头兵的身体躲在战壕里,头上戴着钢盔,移动速度很快,不太好瞄准。仍在交通壕入口处附近抵抗突击组的鬼子们,此时也发现有援兵前来增援,低落的士气又重新高涨起来,开始死战不退,据守在角落里等待援兵到来。
大杨再调火焰喷射器手上前助攻,烧杀顽抗的日军,其他人做好随后跟进的准备,彻底消灭这股难缠的日军。但日军这次学聪明了,不再躲在死角里抵抗,而是与突击组保持一定的距离,等火焰喷过后,立刻返回原地,用九九式轻机枪封锁突击组的进攻路线,有效地压制住突击组攻击。
轻机枪子弹击中壕壁上的圆木,溅起阵阵木屑,飘落于地。突击组连冲了几次,都被日军的轻机枪给打退了,伤了四五个人,进攻受阻。日军轻机枪手的位置选得很好,火焰的折射烧不到他,想要直射就会暴露在机枪的火力下,双方僵持住了。大杨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危险,带了两个人跳出交通壕,想包抄过去消灭日军轻机枪手。但他们刚一跳出交通壕,马上就被远处的日军火力点发现,凶猛的扫射随之而来,一人当场阵亡,大杨和另一人被迫重新跳回交通壕,计划失败。
皮火生知道大杨他们进攻受阻,可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日军轻机枪手是趴在交通壕内射击的,狙击步枪根本瞄不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阻击鬼子的援兵靠近,为大杨他们消灭残敌争取时间。他清楚此时的战况很危急,可作为一名狙击手,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然非但帮不了大杨他们,恐怕自身也会陷入险境。
皮火生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让心跳保持在正常的速率上,然后全神贯注地盯紧目标,务必做到一击必杀。按照以往的经验,射击移动目标需要计算提前量,但这次他却放弃了惯常的做法,决定采取利用参照物的方法来狙杀目标。所谓的“参照物”,也就是在鬼子援兵的行进路线上选择一个点,等待目标进入该点的刹那开枪狙杀,虽有点守株待兔的味道,但这需要超人的反应和一流的射击技能。
“Z”型交通壕内有不少转弯,鬼子援兵经过时,行进速度会减慢,绝佳的狙杀机会。皮火生选择了一处弯角作为狙击参照物,眼睛凑到瞄准镜的目镜前,手指扣住扳机,心如止水,静待目标出现。目标经过弯角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秒,这对他的反应能力是一个考验,绝不能有丝毫的迟疑,机会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