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河上,坐在船中的曾五望着不绝于天地的河水,心中荡漾着那封密电。它不是008的风格,却有点辣辣的。阳光下,涟漪如绸。曾五一边欣赏,一边筹划着什么。
一条银鱼竟飞跃到船上,引起战士们一片惊呼。同船的胡立苗见了,喜道:“是不是又要打胜仗啦?看这鱼跳得多欢啊!”
李贞忙道:“这是自投罗网啊!”
曾五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只瞅着那鱼发呆。
破密小组原本被安排在一条船上的,可曾五让曹丹和温炳德乘坐另外一条。这俩人巴不得如此,便窃窃私语着。曹丹道:“咱们这一过河,会不会就一直往西走啊?”
温炳德不置可否,便敷衍道:“等咱们把那份密电破了,也许就知道了。”
“会吗?”曹丹将信将疑。
温炳德眨眨眼,说:“会——吧!”
曹丹“哼”了一声,假装不屑地转头看着,却见不远处船中的曾五愁容不展,便有惺惺之意,反过来对温炳德说:“你瞧曾组长,人家才是深沉呢。看你,只会说大话。”
“密电如鱼,我们如舟,相忘于江河。”温炳德眼神迷离。
曹丹撅着嘴道:“是相识于江河。”
小丁上了赤水河西岸,但见云雾中有一张模糊的人脸正冲他笑。他苦笑一下,对身旁看押自己的战士说:“我想见曾组长。”
那战士撇了撇嘴,道:“该让你见的时候你就见到了。”
小丁垂下头,不再说什么,双腿如机械臂一般往前交替挪动着。一阵风来,浑身尽寒。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也不知自己何以就成了内奸。他被押着继续往前走,却仿佛是在走回头路,一点没有新鲜感了。
不久,他被带进树林。往里走有片开阔地,曾五就站在那里。曾五上下打量着小丁,像在寻找突破口,又像在回味。未等曾五开口,小丁急切地说:“我冤枉啊,我是被人栽赃的。这个栽赃的人肯定在电报小组里。”
“电报小组一共五个人,除了你,还有四个人。你觉得谁可疑呢?”曾五冷冷地问。
“我——”小丁迟疑着,不知如何应答。
“是一个,还是两个呢?”曾五又问。
小丁支吾着,说:“我还没想明白,反正我不是。”
曾五绕着小丁转了一圈,观察小丁的汗渍。小丁额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汗珠,不知是因为行军,还是做贼心虚。从那没有了领章的军装里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茅草气息,却引得曾五强烈地嗅了嗅。曾五却道:“那我再问你,那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本?”
“就是你撕过一页的那本。”
“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那么反常的动作,会不记得了?”
“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么?”
“我不能告诉你。”
“那个告诉你的人一定就是陷害我的人。”
“你有啥理由呢?”
“因为他老是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