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者随即取出背后行囊中的短刀,意欲将那玄铁链斩断。奈何短刀连挥数下,玄铁链一动不动,只在上面留下了几星白印。
无奈之下,青衣老者随即挥动短刀将玄铁链拴缚在石壁的一端整个切削下来。
石壁虽然甚硬,但终不及那玄铁链的坚硬。一个时辰之后,青衣老者终于将拴缚在石壁上的铁链连同那个铁环一并挖了出来。青衣老者将那满身蛇鳞的男子连人带铁链背负着,慢慢钻出蛇窟。不巧的是,熊姥姥正等在蛇窟外面。
青衣老者经过昨夜一番恶斗,又兼中毒,身上已然虚弱不堪。此番将满身蛇鳞的男子从万蛇之窟之中千辛万苦地背负出来,更是耗费了大量精力,此时此刻,青衣老者实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青衣老者深知已然无法和熊姥姥相抗,更兼另外一侧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大汉。当此之际,也只有苦苦哀求,希冀熊姥姥一念之下能放自己兄弟一马。
熊姥姥望着那满身蛇鳞的男子,脑海之中一瞬间掠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想当年鸳鸯一般,双宿双飞,何其幸福;后来远走他乡,孤身抚养爱女,心中怨念无穷;再后来,爱女长大,自己回了老家,意欲平安度过晚年,谁料想那贼子突然将一个好端端的风家寨毁了,也将他们的女儿害死在自己面前,令她饱受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这一切都是眼前这贼子做下的孽……
熊姥姥瞳孔慢慢收缩,一只左手慢慢抬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刃锋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青衣老者正伏在地上,那匕首的光芒投射到他的双手之上,一闪一闪。他一惊之下,猛然抬起头,看见熊姥姥正欲挥落匕首将那满身蛇鳞的男子杀死,大急之下,站了起来,挡在那满身蛇鳞的男子身前。
青衣老者嘶声道:“你不能杀死他。”
熊姥姥森然道:“为什么不能?”
青衣老者嘶声道:“他已经被你整治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能放过他吗?”
熊姥姥嘿然一声道:“他这叫做恶贯满盈,罪有应得。”
青衣老者眼里冒火,只是拦在满身蛇鳞的男子面前,眼睛死死地望着熊姥姥。就在这时,青衣老者只觉一只手臂拉住自己的衣襟。青衣老者回过头来,只见那满身蛇鳞的男子此时已经醒转过来,一只满是蛇鳞的右手正抓着自己的衣襟下摆,似欲站起身来。青衣老者急忙将那满身蛇鳞的男子扶了起来。
满身蛇鳞的男子两只灰蒙蒙的眼睛望着前方,却是什么也看不到。良久良久,侧过耳朵,似乎是在寻找熊姥姥所站立的方向。
熊姥姥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隙,缓缓道:“我在这里,狗贼!”这“狗贼”二字说出之际,其间带着刻骨的仇恨。
那满身蛇鳞的男子甫一听到熊姥姥的声音,浑身一震,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是惊慌,似是恐惧,又似夹杂着无边的愤怒、痛苦。他缓缓道:“熊,天华,你,又来了。”
熊姥姥冷冷道:“你盼着我来吗?我看过你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