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的婚事(35)

两个妇人耳语了半天,镶金牙的那一位,这才对谭功达道:“姑娘姓柳,小名就叫柳芽,自幼父母双亡,因此跟着伯伯叔叔过活。我是她大婶。”

谭功达见她自称大婶,另一位想必就是大娘了。

“小地方人,没见过什么世面,遇上生人就吓得什么似的。不过你们俩日后一个枕头上睡觉、一个桌子上吃饭,有的是说话的机会。她的话多着呢。”大婶笑道,“不知大侄子贵降在几时?”

谭功达因没听清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得笑了笑,请对方再说一遍。那大娘便抢过话来道:“她大婶是问你今年多大。”

谭功达便说了自己的年龄。

“哦,这么说是属蛇的,比我们家柳芽大了一十八岁。”大婶道。

随后,她又让谭功达报一报自己的生辰八字。因谭功达出生在梅城的大牢里,只听说是七八月份,自己也弄不清究竟是哪个时辰降生的。见那大婶催逼得紧,他就胡编了一个时辰敷衍她。那老妇人嘴里嘟囔着什么,眯缝着眼睛,扳起指头,替谭功达算起命来。见那老婆子神神道道的,谭功达心生厌恶,暗暗叫苦,心里便盘算着如何从这里尽快脱身。

正在这时,忽听得那大婶把手一拍,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巧了!真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大侄子命相虽说有几分凶险,可只要娶了我们家柳芽,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这十万个人中,保险还挑不出这么一对绝配。绝配,真是绝配!她大娘,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大娘也笑呵呵的乐不可支,一个劲儿地点头道:“定下来好,定下来好。”

听他们这么一说,那姓柳的姑娘,心里一激动,就抖得更厉害了。谭功达见她双手、双脚、脑袋甚至嘴唇都在瑟瑟发抖,连嘴角的一丝羞涩的笑容也在打颤,就问她是不是觉得有点冷,还是身上哪儿不舒服?那姑娘也不搭话,朝他浅浅一笑。

“看上去像是在打摆子,实际上什么病也没有,”大娘道,“她就好个抖。她没病,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在我们乡下,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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