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裴璇想花瓶男还不如花瓶女呢。
“你瞧着吧,班里的某些女生肯定会有变化了。”胡莹好像要看一场好戏似的充满期待。
裴璇想也对,那几个饥饿许久的小妖精一定特别兴奋,没准儿下课就开始向蒲白搔首弄姿了呢。她转过脸,看窗外的云,想打一个瞌睡,或者只看云,反正不会再浪费时间看他。
2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裴璇的同桌胡莹在向她抱怨。
裴旋觉得胡莹是一只白纸折成的小船,在她的身上,你找不到更多的秘密和更多的趣味儿。她的脑袋里就只是一张白纸而已,你甚至找不到任何一点儿合适的话题去与她交流,因为她总是恍恍惚惚的,显得迟钝。没有趣味儿的交流自然让人反感,干巴巴的,所以在平时,裴璇基本上不与胡莹闲聊。
“就快放暑假了,赶快放假吧,难受死了。”胡莹在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裴璇挨着她,不看她,右胳膊折弯,右掌支着脸,她望着窗外的天空和城市里楼房们的毡帽,又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
“今天轮到你买饭了,是吧?”裴璇问胡莹。
裴璇说的其实是废话,因为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进行这个游戏,一个替一天给对方带午饭,轮到谁彼此的心里面再清楚不过,所以她在一边问的时候,一边已经把钱塞到了胡莹的手里。
胡莹说“是”的同时,跟着拥挤的人群朝教室外面走去了。
教室里很快就空了,像海滩上一个死亡的海螺,肉体全无,仅存一个空壳。但并不彻底。裴璇注意到教室里除她之外,还有一个男生,那就是新转来的蒲白。于是,他们俩便成了这个海螺的空壳里面的两粒沙子。
裴璇看见蒲白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他吃的是从家里带来的午餐。他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很高的水杯,他喝的水也是从家里带来的。
蒲白一眼不看裴璇,尽管他的余光应该能注意到斜前方的那女孩的一双大眼睛,可是他又看什么呢,他只是垂着头,谁也不看。
裴璇看见蒲白吃得很快,他的咀嚼强劲有力,她甚至能听见那青菜被牙齿磨碎的清脆的声音。她看见他在一边吃着,一边看书,看的是什么书?是英语课本吧。蒲白吃得很快,但你并不觉得他是在狼吞虎咽。
裴璇的嗓子发紧,仿佛正在咀嚼的人是她,她看见蒲白很快就吃完了。
蒲白在其他同学买盒饭回来之前就已经吃完午饭了,并且还去教室外面的水房里洗好了筷子,又把饭盒一类的东西重新收好。他开始认认真真地看书学习了,像在那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一样。
裴璇的心里忽然一热,她被蒲白感动了。她想他真是一个努力刻苦的人,不浪费一分一秒地看书学习。并且不难看出,蒲白真的和其他男生不一样,或许比他们成熟很多。
买饭回来的学生渐渐多起来,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或者打闹。教室里显得很吵。裴璇吃完午饭去走廊里扔饭盒,扔完饭盒打算去厕所。她往楼梯下面走,看见蒲白正走在前面。她想,他是嫌教室里面太吵而出去清静一下头脑吗?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学楼。厕所是一个独立的建筑,在教学楼的对面,隔着操场。裴璇走在蒲白的身后,与他有十几米的距离,看见他也在朝厕所的方向走。
裴璇从厕所里出来,看见蒲白还是走在她的前面,与她有五十多米的距离。教学楼西边是锅炉房,锅炉房与教学楼的西面夹住一个较为偏僻的空间。学校里的那些不良少年们总是待在那儿,抽烟,说笑。这已经是多少年的悠久历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