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被打趴下一次又一次,也看到她头破血流,却还要这样喋喋不休地说下去吗?不是你自己在流血,所以你感觉不到疼,也没有丝毫的怜惜,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相处模式对吧?电视上,报道中所说的‘惺惺相惜的伙伴’其实是鬼话来着,对吧?”祁睿夜语调很淡,但神情极冷,黑眸里有隐忍的怒气,他四下环视一番,最后向穿着佣人装,端着茶盘,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女生问了句:“这里有药箱吗?”
“有的,我现在就去拿。”惠惠放下茶盘,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抱来一个沉重的银灰色药箱,将它放在茶几上,她问:“需要打赵医生电话吗?”
“嗯,打吧。”
“不需要!”
祁睿夜和卡尔异口同声地说。
惠惠尴尬地抿着嘴巴,干笑着站在原地,不知该听谁的话才好。
“我是这间别墅主人的弟弟,现在我姐姐受了伤,我需要叫一下医生,你觉得应该听我这个亲戚的话,还是听那个娘娘腔经纪人的话?”祁睿夜勾着嘴角,虽然是在对惠惠说,但挑衅的眼神始终望着卡尔。
“你是不是没脑子啊,如果祁臻受伤的事被传出去的话,那么就更加证明了黑拳赛的视频是真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以为隐瞒伤情,就能让平息舆论?视频既然已经公开了,你就不可能再用谎言去颠倒黑白,事实就是,她真地站在那个擂台上,打过那场黑拳!而现在,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医生。”
“隐瞒伤情?这种事她做过不是一两次了?你不要以为娱乐圈是那么好混的,你以为什么是事实?会让她成功的那就是事实,无论是什么样的谎言,只是被人相信了那就是事实!”
“自欺欺人!”
“祁睿夜,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今天的一切是你造成的!我绝不会眼睁眼地看你毁了祁臻的演艺生涯,我知道,你一直怨恨她那时弃你不顾的事,但比起她那么艰辛的苦捱,你不是比谁都好的活下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我,你怎么能确定我活得好?”祁睿夜说这句话时,他的嘴角有一抹笑,淡而忧伤,只是这笑意很快就逝去了,化为霜雪覆了他的俊秀的眼眉。
一丝伤感悄无声息地爬过皮肤,渗入毛孔,混入血肉,她如置身于水晶球外的人般冷眼。其实,她终究还是局外人,无论是谁心中的心疼,谁口里的紧张,谁与谁的针锋相对,都不是为她,哪里都没有丝毫她可能占据的位置,她尹沐弦纵使流着血,满身伤痕,也只能苦笑以对。
这么想来,她的眼底不禁泛上一层凄楚。
她望着强行推开卡尔,抓起话筒的祁睿夜,深吸了一口气,待身体的伤痛平缓些,才呐呐叫停他的动作,“祁睿夜,等一下再打。”
说完,又将苍白的脸转向卡尔,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道:“卡尔,你现在联系黑蛸,让他摆平古奥,不要再找他们三个的麻烦,至于医生嘛,就不用叫了,我其实没什么,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
言下之意是,用不泄露伤情做为条件,交换他们三人的安全。
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她的意思,金毛的眼圈一红,大胡子咬着牙愤然地捶着墙壁,卡尔一副被噎住的神情,沉默片刻后走到角落去打电话。
祁睿夜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复杂地盯着她,许久许久都不曾说一句话,仿佛想看穿她的灵魂,她的前世今生一般。
卡尔跟黑蛸通完电话,神情凝重地走向众人,沉了口气后,开口:“黑蛸说事件有些麻烦,但他会处理好,只是在事件平息之前,你们三个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