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恬完全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怔在原地很久才左看看右看看,周围居然连一个路人的影子都没有。她觉得额头还有些疼,用手指按了按,好像真的肿起一小块。
陆一宸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居然就这样把她丢在了深山老林里。
“你要赶着投胎去啊?你个大混蛋!”许佑恬冲着他汽车离去的方向大骂一句,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抽筋了才那么听话地滚下车。她在原地狠狠跺脚都觉得不解气,但也无可奈何。
然后她等了好半天的计程车也没等到,无奈之下只好到站牌边研究公交路线。可许佑恬是个十足的路痴,平时去哪都是陆一宸接送,她连四环以内的重要道路都记不全,大众交通工具也只大概知道地铁线路。如今看着一个个陌生的站名,那些象形文字全部在她脑子里演变成了鬼画符。
打了个电话问奶奶,奶奶说不知道,还关切地问怎么了?许佑恬掂量着还是不劳老人家费心,支吾两声,还是装出轻快的语调说了句:“没事研究着玩。”
最后她实在拿不准主意,随便选了中间那个线路,389号。其实只要能坐到稍热闹点的城区,再打个车回家就方便多了。
许佑恬后悔忘了查今天的星座运势,是不是今天巨蟹不宜出行。那车不知怎么开着开着竟然开到更偏僻的小乡镇去了,她赶紧随便挑了个地方下车,掏出电话打给了谭音。
谭音一开口就是调侃:“呦,许大小姐?您今儿心情可好啊?”
许佑恬四顾茫然,眼神失焦,恹恹地说:“不太好,我迷路了……”
还没等她说完那头就哼哼地乐起来,只当她在开玩笑:“看来是真的好,还逗姐玩呢。你不是有个随叫随到的司机吗?”
许佑恬翻白眼,咬牙切齿:“……他去死了。”
谭音又是哈哈大笑,许佑恬嘴角抽了抽,刚想说“别笑了我说真的”,结果被那头的人抢着说:“说这话的时候最好祈愿你一宸哥哥没在你身上安窃听器……得了,我现在不能跟你贫了,我正在超市帮我妈拎着一兜鸡蛋呢,一会要砸了她得拿我的头煎蛋去,我回头再给你打。”
“……哦。”
挂了电话,许佑恬抬头望天,很无语。
她站在路边继续翻着通讯录,期间倒是有两辆小黑车路过,问她要不要坐车。许佑恬看着司机那膘肥体壮的样子,哆嗦着摆了摆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这司机是个歹人,她守身如玉二十四年岂不都打水漂了?
直到后来她突然看到一个名字,眼前蓦然一亮,脑海也一片清明。
许佑恬拨通了那个电话,听到那头清醇淡雅的声音以后,用平生最可怜兮兮的音调咕哝道:“卫斌扬……我迷路了。”
卫斌扬赶到的时候许佑恬正无聊地蹲着,用石子在地上涂鸦。他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说:“我昨天说了今天来接你,还真准了。”
许佑恬仰起小脸,微蹙着眉,哀怨地看着他一脸淡笑的好容貌,声音跟电话里听着一样楚楚可怜:“你可算来了。”
“又是跳舞又是画画的,你那么有艺术天赋啊?”卫斌扬蹲坐下来,摸着下巴很认真的样子:“挺抽象的,有毕加索的遗风。”
许佑恬没憋住,噗地一声笑出来:“没什么抽象的,就是一个人的脸被我划了好多个大叉叉!”
“但愿不是我吧?”卫斌扬弯着嘴角解释:“抱歉,出来的时候有些塞车,所以来得迟了。”然后又用右手食指轻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撞到了?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