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却依旧半厚薄地盖着这个世界,不远处有个老婆婆牵着自己的小孙子缓缓行走着,在地面上印出了一大一小的脚印,那似乎被唤作幸福。
隐隐感觉身后炽热的目光,我转过身,目光不期然遇上了江南兮的,他手里拿着黑色的男式大衣,定定地站着,目光里有一种严正的责备,那份沉默是多么的有分量,纵有千言万语,如今的我们却像隔了沟壑阡陌,难飞难越。
我怆然地唤他:“姐夫。”
那一晚的一切依旧鲜活,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那份勇气,我眼不眨心不跳地直视他好看的双目,有点难以置信的荒唐。
江南兮略显急切地走向我,浓烈的烟味夺路而逃般流窜到我的鼻间,我怡然地披上夹杂着他的清冽气息的大衣,缩了缩肩膀。
他帮我收紧了大衣,沙哑着喉咙,道:“进去吧,这里冷。”
我心里抗拒,退后了几步,语气里的执拗,连我自己都感到深恶痛绝:“我不要进去!”
他一步步逼近我,拉过我的手,厉声道:“这已经是你昏迷的第三天了,身体不是让你拿来开玩笑的,赶快给我进去!”
我惊讶万分。
原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可为什么举手投足间的刺痛我都记得,而且那般清楚。心口再次泛起陌生的疼痛,藏在大衣下的手,若有似无地抓紧了胸口的衣服,我甩掉江南兮的手,转身喘着粗气。
他自后方猛然横抱起我,冲进了医院大堂,朝着值班的护士大喊:“叫张医生来,快……”
那位护士焦急地追上,快语道:“你先把她放下,这样她更不舒服。”
他不顾阻挠,抱着我向急救室跑去,暴怒着大吼:“我让你找张钧衡过来,你听到没?”
我正想开口阻止,护士已急急忙忙地跑开了,我抓紧了江南兮的胸襟:“姐夫,姐夫,我没事了,你放我下来。”
他试探地稍缓了步伐,四处张望着,神色焦急。
适才的不适早已平息,我对医院很是抵触,话语在不经意间竟带上了微弱的哭腔,我恳求道:“我真的没事,你放我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