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疑云越来越浓,在一堆黑糊糊的炭灰里,我找到了烧剩半截的黑白照片,跑到路灯正下方细看,照片被烧焦了一大半,里面的人独独烧剩了一个头,是个英挺的年轻男人,书生味浓重。
握紧残存的照片,我仔细在记忆里找寻着熟悉的面孔,再仔细一看,忽地觉得他跟小时候看过的父亲的照片有几分相似,但又不是父亲。
这时,后头传来了母亲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一惊,手里的手稿和照片一通掉地,转身迎上母亲的目光。母亲看了看地上的手稿和残留的照片,脸色暴怒地冲过来,用力甩了我一巴掌,我瞬间身体失衡,歪了歪,抚着被打的脸,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母亲怒火冲天:“谁让你看的?”
我心里冷笑,微低下头,不言不语。
母亲推开我的身子,弯腰把地上的稿子和残存的照片一并捡起,擦过我,步伐稳健地迈向了家门。知道她彻底怒了,即使心底不甘,我也没问什么,紧跟着她的脚步回了家。
饭桌前,母亲一直黑着脸,看我的眼光像是要穿透我的灵魂,直抵心灵。气氛持续降温,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像是要杀了我般凶狠,我紧张得喉咙发紧,扒了一口米饭便放下了。
“既然回来了,也是时候搬走了。”母亲咽下嘴里的饭粒,望着桌上不算丰盛的菜,面无表情、语气笃定地道。
“嗯?”我心里一个咯噔,小心翼翼地问。
“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大男人家怎么说都是不好的,而且南兮是暖暖的男朋友,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了吧。”母亲的目光犀利,不容抗拒。
我艰涩地点点头,想多说句好,然而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
我拿起碗筷,又扒了一大口饭,冷硬的饭粒卡在喉咙,我咳得不行,便自个儿去厨房倒水,喝着凉心伤肺的冷水,眼角不停地滑下滚烫的泪珠。
我跟他终归是走到了分别这一步。
“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别对南兮有什么想法,他是好,但是自己也要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不是你这种人配得上的。”不知几时,母亲踱到了我身后面沉如水地说出了这些话。
我心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