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黯然地低下眼帘,视野里的景和物渐渐模糊。
往年的我曾经这么想过,如果有光,我定奔赴前往,如果是火,我也愿作飞蛾,只为身旁的男子,今日,我终于遇到了火,当上了飞蛾,那种脉络被灼伤的疼痛却蔓延到了心脏,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早该料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我抬眸端详着他的侧脸,平静道:“好。”
当夕阳的余晖散尽,雪停了。
我独自回了家,想去看看母亲。三年不见,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像调得浓浓的墨汁。冬日湿冷的空气灌入嘴里,冻得人几乎麻木。
就在转角,我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佝偻着身子,挎着篮子自家门里走出,她头上包着一块方巾,穿一件大大的棉袄,臃肿的衣服里是一个打颤的瘦弱躯体。
我心头沉静地立在街头,眼里瞬间起了一层薄雾,我晓得她这个人,冬天里是最怕冷的。
黑暗里,我轻唤:“妈。”
母亲一愣,并没有回头,然而,分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她只管继续走着,脚下失力得打晃,我泪眼婆娑地追上前去:“妈,妈,我回来了……”
她终于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身回头,我赶紧抬手,拼命地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却发现越掉越多。
她苍老了不少,一缕头发随着寒风不断颤抖,大街上,依稀有匆匆来去的行人,我们就是这样,隔着一条洁白的长街,各自站住。
前尘如沙,纷纷扬扬。曾经听说过这么个说法,回头需要理由。我在心底默默地询问着对面的母亲,如果你的回头需要理由,那么我算不算一个?
暮色里,我开口:“妈,我来看你了。”
“我去买点菜,你自己进去坐着吧。”母亲嘶哑着喉咙,那样的颓伤。
说完了,转身就走。